般的沉寂之後,段譽艱難地作出決定。
看著段譽離開,池寒秋發現自己甚至沒有力氣跑去追,從再次遇到段譽到剛才,池寒秋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想法,他或許沒法子把段譽留在自己的身邊,是的,段譽說得沒錯,過去硬生生地橫在他們兩個之間,唐家對段譽父親的一次次迫害橫在他們之間,如同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將他們倆阻隔在萬丈深淵的兩頭。
段譽走在街上,如同一個四處遊蕩的幽靈,沒有方向,孤苦無依。晚上的風很涼,那股涼意直直投入他的靈魂,深秋的夜真的很淒冷啊,段譽雙手抱胸,舉目望去,一派蕭瑟。真的是變天了。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段譽來到父親的墓地,跪在墓碑的前面,“爸,對不起,對不起。”
“我總是對你說對不起,卻沒有做任何一件對得起你的事情,爸……”把自己的頭靠在父親的墓碑上,段譽難過得連眼淚也流不出,明知道池寒秋並不是害自己父親的人,可是,他是唐家的人,他的欺瞞,令段譽再也堅持不下去。並不是有愛有喜歡就可以堅持下去的,他的靈魂太疼了。
開始下起秋雨,一陣陣,淅淅瀝瀝,裹著濃濃的寒意。
凌晨四點半,嚴輝家的門鈴被按響,驚醒了夢中的嚴輝和吳鳴。
“會是誰?這個時候?”吳鳴揉著朦朧地雙眼,開啟了床頭的燈。嚴輝披上衣服說道:“你躺著吧,彆著涼了,我去看看。”
開啟門,嚴輝看到渾身淋溼的段譽站在門外,如同孤魂野鬼,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段譽?!你怎麼?……”
“嚴輝,讓我住一宿吧,就一宿。”
“先進來吧,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是出了什麼事嗎?”嚴輝把段譽拉進屋子裡,急急忙忙地到處張羅著,先是把飲水機給開啟,接著就跑去客臥把暖氣和熱水開啟,然後拿了塊大毛巾給段譽擦身子。
進了屋子之後,段譽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吳鳴聽見臥室外面那麼大動靜,也穿著衣服出來了,看見段譽溼噠噠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地看著自己的腳趾頭。
“段譽?”吳鳴驚詫地說道。
嚴輝一邊給段譽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問段譽話,可是段譽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似的,任由嚴輝給他打理。最後,嚴輝和吳鳴二人都放棄詢問段譽,兩人將段譽送進浴室後,正商量著由誰來給段譽洗澡,段譽說了句:我自己可以,便將浴室的門給鎖了。
“他這是怎麼了?”吳鳴問道。
嚴輝滿臉的擔憂,卻只能搖搖頭,“他一句話也不說,你也看到了。”
“那他一個人在裡面會不會出事?”吳鳴著急道。
倆人緊張地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裡面傳出嘩嘩的水聲。
“段譽?段譽?”嚴輝拍著浴室的門,大聲呼喊。
沒有應答,只有嘩嘩的水聲。
嚴輝和吳鳴兩人在外面叫了五分鐘後,覺得不對頭,正準備撞門進去呢,段譽將浴室的門開啟了,“我想睡覺了。”隨後轉身爬上了床,將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實。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一定記得叫我們。”吳鳴輕輕將門帶上,憂心地看著段譽,直到門關上才移開眼神。
段譽本打算住一宿的,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就發起了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他只知道嚴輝和吳鳴把他送到了醫院,之後的事,他就沒有記憶了。
他還記得一件事,他一直抓著嚴輝的手道:“不要告訴池寒秋,不要告訴池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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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嚴輝的電話的時候,池寒秋已經知道段譽進了醫院。
“池寒秋,你和段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晚上他跟個鬼似的敲開我家大門,淋得全身都溼了,那麼涼的天氣,他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鬼?不是去三亞了嗎?”嚴輝很氣憤,真的很氣憤,他認為池寒秋能夠給段譽幸福他才放手的,如今卻搞成這個樣子,現在的段譽,躺在床生高燒四十度,瘦得跟什麼似的,臉色都發青了,簡直人不人鬼不鬼的。
池寒秋胸口一陣劇痛,好像被人剮了心似的,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地道:“嚴輝,我拜託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段譽。”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池寒秋這麼一說,嚴輝知道事情一定非常嚴重。
“你答應我嗎?”池寒秋追問。
“嗯。”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