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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漢諾威王朝時日耳曼血統的英國王朝,自1714年至1901年止,共有過六位君主,最後一位是維多利亞女王。

普雷斯頓先生有很多條理由高興:他的收入增加了,搬進了新家,名噪一時,想到這些他也許就忘了那場不快,那場他一心要銘記心頭的不快。霍林福德的人都來給伯爵家新的地產代理人捧場。希普尚克斯先生是個老單身,怪脾氣,死腦筋,他管伯爵家的地產時經常在逢集日子進酒館,主動請三四個朋友或熟人吃飯,作為禮尚往來,他也經常去這幾位家吃飯,還和他們保持著一喝酒便要拼個高下的友好關係。可是他“不欣賞與女性交往”,這是布朗寧小姐故作斯文的話,是說他拒不接受霍林福德女士們的邀請。他甚至粗俗下流地貶損女士們的邀請,對剛才提到過的他那幾位好朋友說那些邀請是“那些老女人不安分”;不過,這種話那些女士們當然從沒聽過。小小的一截紙頭,寫成便條,也不裝信封——當年信封這一套還沒發明出來——只將條子對摺起來後兩個角上一粘,不像如今用信封粘得那麼勞實——這樣的小便條時不時在希普尚克斯先生和兩位布朗寧小姐、古迪納夫太太及其他女士們之間傳遞。從兩位布朗寧小姐那裡來的條子總是這樣寫的:“布朗寧小姐和她的妹妹菲比·布朗寧小姐向希普尚克斯先生致以尊敬的問候,有幾位朋友已經友好地同意下週星期四光臨她們家共進午茶。如果希普尚克斯先生願意加入這個小圈子的話,布朗寧小姐和菲比小姐將不勝榮幸。”

古迪納夫太太的條子是這樣寫的:

“古迪納夫太太向希普尚克斯先生致敬,希望他身體健康。如果他能賞光,星期一前來共進茶點,她將非常高興。我的女兒住在康伯梅爾,給我送來一對珍珠雞,古迪納夫太太希望希普尚克斯先生過來坐坐,吃點晚飯。”

沒有必要標明條子寫於哪月哪日星期幾。要是邀請發出了一個星期還開不成條子上說的聚會,好心的女士們就會覺得世界要到末日了。然而就連珍珠雞晚餐也打不動希普尚克斯先生。他一想起從前在霍林福德鎮上的聚會中品嚐過的白葡萄酒就打冷戰。他寧肯吃麵包夾乳酪,喝一杯苦啤酒,或者喝點加水的白蘭地,而且要穿著舊衣服去吃(這身舊衣服已舊得走了形,穿上寬鬆舒適,發著一股很濃的菸葉味),而不喜歡吃烤珍珠雞,喝白葡萄酒,即使把僵硬難受的衣服、緊巴巴的領飾和比領飾更難受的鞋不考慮在內,他也不去。所以,這位前總管,即使不算從不在霍林福德鎮上的茶點聚會上露面,也是很少去的。他完全可以把謝絕的形式固定下來,以為他的回條一成不變,總是那麼一套。

“希普尚克斯先生向布朗寧小姐和她妹妹表示敬意,”(對古迪納夫太太或其他女士,都是一樣,變個稱呼罷了。)“重要事務妨礙他不能接受她們的盛情邀請。他謹以深切的謝忱回報。”

可是如今普雷斯頓先生繼任總管並搬到霍林福德住以後,事情起了變化。

他有請必到,左右逢源,因此廣受好評。聚會頻頻為他而辦,“就好像他是個新郎一般,”菲比·布朗寧小姐說,而且所有這些聚會他一次不拉全去了。

“這個人圖個啥?”希普尚克斯先生在霍林福德還交著幾個朋友,聽他們說他的繼任人態度殷勤,交遊甚廣,待人親切,還有一大堆別的長處,這位老管家便不由得心裡這麼問。“普雷斯頓不是個無事自找麻煩的人。他深不可測。他要圖什麼比名聲更牢靠的東西。”

精明的老單身漢說對了。普雷斯頓先生果真在“圖”什麼,不只為出風頭。凡是他有機會碰上辛西婭·柯克帕特里克的地方他都去。

這一段時間裡,可能是莫莉的情緒比平時低沉,也可能是辛西婭歡欣鼓舞,受到那麼多關注和仰慕——白天是羅傑,晚上是普雷斯頓先生,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高興——反正兩個姑娘似乎高高興興地分道揚鑣了。莫莉總是很溫順,也很莊重,不多說話。辛西婭則正好相反,吵吵鬧鬧,愛模仿人逗笑,幾乎從不沉默。她初到霍林福德時,她極其迷人的優點之一是會聽人說話,謙和有禮地聽別人講。現在卻愛激動,不知是什麼原因,這樣就不得安分,管不住舌頭。不過她說的話還是非常好聽,非常俏皮,是生動活潑討人歡心的小插曲,被她迷倒的人總是熱情歡迎。吉布森先生是唯一一個注意到這種變化的人,並且推究出了原因何在。“她得了某種精神亢奮症,”他心下思量道,“她很迷人,但我不完全理解她。”

如果莫莉不是對自己的朋友忠心耿耿,她興許會覺得,每天這樣興高采烈的表現未免有點叫人乏味;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