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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露天大螢幕前日夜不分的人山人海,論人口密度一點也不比勞務市場差。我開始以為他們是追星,後來小清潔工說過他們都是業餘選手,我不理解。但我承認,‘懸賞’兩個字讓我的心臟狂跳。”
&esp;&esp;“那兩個人還在面紅耳赤的討論細節,我注意到他們給賞金開的價碼:一百元起,上不封頂,和領去的人星際水平掛鉤。”
&esp;&esp;“我天天在此掃街,近水樓臺一定能發現幾個潛力出眾的,然後給他們推薦,賞金不就滾滾而來?換句話說,就算我推薦的不合他們胃口,對我也沒什麼損失不是?這種零投入高回報的投資專案分明是天上往下掉餡餅。”
&esp;&esp;“我不信這種好事會砸到我頭上,當初我也不知道從哪就冒出一股勇氣,現在想想應該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做了一個我認為最酷的動作:丟掉掃把。”
&esp;&esp;“我運氣走過去。問他們總部在哪。他們錯愕的看我,一個人說你是問我們俱樂部的地址?我點頭。那人疑惑,說這位大姐我說你們不是要找星際選手麼,我向你們推薦。”
&esp;&esp;“他們明顯不信一個自身難保的清潔工能推薦出好使的人來。不理我。大概我太想發財了,我竟敢主動出擊。我說現在能讓企業更上一層樓的不是資本而是人才,以資本為基準尋求合作伙伴是上個世紀的眼光,我資本一無所有,但我認識民間高手。”
&esp;&esp;“民間高手這個詞是我從小清潔工嘴裡聽到的,他常感嘆中國星際國家隊實力不濟,說教練的看走眼是遺傳,國家隊成員還比不上民間高手。”
&esp;&esp;“不管怎麼說,那兩人聽完我吐的論調時看我的眼神兒換了。其中一個拿出一張紙遞給我,他告訴我有好苗子儘管往他那領。俱樂部不會虧待我。”
&esp;&esp;“我點頭,眼前柳暗花明。他們走後,我重新拿起掃帚,扭著秧歌掃大街,掃的比以前更一塵不染。”
&esp;&esp;“我憧憬從此飛黃騰達,但我清楚,想推薦打星際打的好的,我得先懂星際,我可不能閉著眼瞎推薦。信用是人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我覺得中國人很早以前就明白過這個道理,可惜後來給忘了,我預測重回一諾千金的社會是指日可待的事。我還估計到那時我就該下崗了,一諾千金的人一般不會隨便扔垃圾。”
&esp;&esp;“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著那小清潔工放學,傍晚,他如期而至,我向他請教星際。小清潔工先是驚愕,隨即大喜,我猜儘管他天天和我說話,但一定有自言自語的感覺。沒共同語言的兩代人坐一起聊天,除了代溝肯定還是代溝,現在我主動消除代溝。他高興。”
&esp;&esp;“小清潔工不厭其煩的向我講解神族是什麼人族是什麼蟲族又是什麼叉叉不能對空航母怎麼操作槍兵和護士組合能發揮最大威力機械化打蟲族不好使地刺可以同盟詐騙三攻三防的狗價格便宜量又足。”
&esp;&esp;“我不恥下問,小清潔工傾囊相授。看著他唾沫橫飛說的頭頭是道,我突然問自己,他自己會不會就是個民間高手?”
&esp;&esp;“我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太不現實,太天方夜譚。就算有民間高手,那也是衣食無憂潛心鑽研的世外人士,為了生活奔波的人不可能有功夫研究那個。但這念頭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我想大概我想發財想瘋了,我這麼對自己說:誰能保證上帝在往我頭上扔完餡餅之後不會再接再厲扔給我一個林妹妹?”
&esp;&esp;“我問他想不想去俱樂部打比賽。他說想。我鼓動他去鼠鼠鼠試訓,忘了說鼠鼠鼠是那傢俱樂部的名字,名字有點怪吧?”
&esp;&esp;“小清潔工說他不行。我問你試過?他說沒有。我說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他說他估計的。我問他怎麼估計的。他告訴我說一遇到考試就緊張。我說是試訓不是考試。他說試訓就是考試。”
&esp;&esp;“我說你的事包我身上,不過你得給我籤個名。他奇怪竟然會有人找他簽名。我告訴他,物以稀為貴,你真打出名堂來,找你簽名的人肯定海了去,你不能逮誰給誰籤,簽名越多越不值錢就算你在簽名上隨便,處女籤也能賣個好價錢。他笑我想的太遠,但還是在我們共用的那張簽到表上鄭重其事的寫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話:贈給孔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