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安和胡倩兮奔回小屋,心臟都狂跳不已。
他們從未見過元明帝及其皇后,只好扮成模糊面容。為了讓聲音淒厲恐怖,胡倩兮在兩人的嗓子裡用了些『藥』物。
胡倩兮將幻術消去,鋪好被褥,二人鑽進被窩,靜觀其變。
柳龍安用天眼掃視皇上,見他在大廳臺上,與皇后並肩坐在寬大的木榻裡,倚著靠背閉目養神。十幾個身穿官服的大臣,在臺下垂手肅立。大廳周圍,站滿了帶刀侍衛。
宮中做事,往往秘而不宣。雖是千人集結,卻都偃旗息鼓,悄無聲息。故而延壽宮十分寂靜,外圍根本聽不到動靜。
到了五更時分,忽聽太監長聲稟報:“國師覲見……”
一位黃衣僧人奔到臺前,躬身施禮道:“貧僧仁欽扎西拜見陛下。”
皇上急忙離座,走下高臺,道:“國師辛苦了。”
國師年屆六旬,帶著一頂紅『色』法帽,包住了頭頂和耳朵。他額頭飽滿而光亮,眼神內斂,一副平淡的神『色』。
“陛下,有貧僧在此,其他人可以退下了。”國師淡淡地說道。
皇上向侍衛和大臣們一擺手,眾人紛紛退出大廳。
他們奉旨進宮,又派不上用場,就地陪站半宿,都已疲憊不堪,早想到外邊放鬆放鬆。
國師道:“陛下,您在哪裡看到不祥之物?”
皇上道:“廳旁的休息室,皇后飯後經常在此小憩。”說完向皇后一擺手。
皇后急忙過來,將國師引到屋前。
國師用眼一掃,屋門自開。他向屋中望了幾眼,對皇上道:“皇后娘娘,龍子今日可曾來過?”
皇后道:“不曾來過。”
國師沉『吟』道:“貧僧察覺到屋中有兩道龍氣,其中一道十分隆盛,卻並非皇上所有。”
皇后道:“他自稱明帝,說皇上氣數將近,要求皇上還政於他的兒子。”
國師凝望皇上半晌,才道:“阿彌陀佛。貧僧還嗅到一股狐『騷』味道,定是狐狸作祟。只是這龍氣的來源,老僧卻不敢斷定,是妖族之龍還是帝王之龍。”
皇上道:“依國師高見,該如何處置?”
國師道:“以貧僧愚見,他們還會再來,到時候貧僧可以長長見識。”
皇上點頭道:“既然他們已經認識此處,我便在皇后這裡辦公,也好釣一釣他們。”
國師讚道:“陛下聖明。”又望一眼皇后,道:“恕貧僧直言,皇后娘娘春秋正富,還請多多節制,不要讓陛下掏空了身子。”
皇后臉上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國師道:“請陛下遣散眾官,早些和皇后娘娘安歇。貧僧就在大廳守候。”
皇上叫來太監,讓他傳下旨意,留下少量侍衛和禁軍,其餘人等一律各回各府。
隨後,皇上挽著皇后的手,一起向寢室走去。
皇上、皇后的寢室,氣勢非凡,不禁十分寬大,而且珠玉滿屋,金碧輝煌。
兩人重新脫衣睡覺,皇后紮在皇上懷中,顯是心有餘悸。
皇上更是狐疑滿腹,心神不寧。
當年他聽從燕帖木兒之計,將親哥哥明帝夫『婦』毒死,對外宣稱是患疾暴薨。但世人都知道,明帝夫『婦』才剛剛三十出頭,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哪會輕易病死。
世人議論還在其次,他心中積鬱的愧疚感、罪惡感,卻極為致命,常令他惶惶不可終日。
他唯一的願望,便是學習唐太宗、宋太宗等弒君登基的先賢,將國家治理好,在歷史上留下明君的美名,好洗刷自己的罪孽。因此朝乾夕惕,『操』勞朝政,早就勞累過度。
柳龍安通宵達旦,監視著皇帝的舉動。見各處都已平靜,便收了神通。耳邊聽到胡倩兮均勻的呼吸,知道她幾天都沒睡好,實在困極了。
看看天『色』不早不晚,躡手躡腳爬起,坐在床上運氣功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胡倩兮突然安醒來,道:“咱們得回去,和我哥碰頭。”二人到膳房轉了一圈,見一切如常,便偷偷溜出宮去。
柳龍安將情況一說,胡其華皺眉道:“有這位國師撐腰,皇上豈肯拱手讓出帝位。必須得先除掉國師,才有希望。可是他功力深厚,恐怕柳大哥也不是對手。咱們狐狸雖然巧計百出,單單武功卻是弱項。”
柳龍安心中自忖:“我們走了那麼久,國師仍能感應出龍族和狐狸的氣息,功力的確深不可測。我如貿然與他開戰,倘若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