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登峰造極深不可測的實力造詣,胸襟卻也如此寬廣博容,他就能不計前嫌,反過來幫助自己一把,真的能。
如果說之前林翰沒能認出躺倒在地的苗振東,一切都判定為誤會;那麼當他打跑莫三等人之後辨認清楚這個仇敵,卻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揚長而去,放任他自生自滅。這還是客氣的,就算是拳腳加身,痛打落水狗,站在林翰的角度來說,也不為過。
可是林翰在識清苗振東之後,依然把他帶到了酒店安置,並且囑咐他靜養身體注意安全,還給掏錢續了房費,這一切看似那麼自然得體,完全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行為,哪裡像是昔日冤家能幹得出來的?
苗振東的錚錚鐵骨之中,剛硬磐石的心底,泛起了微妙的變化。林翰的所作所為,出現在了他人生最最危急的風口lang尖之上,觸動不可謂不大。
尤其是那句“再打這黑拳,終究不是什麼長久的辦法”,彷彿一下就戳中了苗振東的心窩裡,點醒了還在酣睡的夢中人。只是在那剎那間,苗振東就做了一個決定,跟著林翰,跟定林翰!
管他是身家億萬的富翁,還是一文不名的屁民,苗振東都打算跟隨在林翰的身邊,學學他的胸襟,學學他的為人,扔掉打拳這副套在身上的枷鎖,鑽出自命不凡的臭皮囊,重新活過一次。
可以說自己的命就是拜林翰所救,如果腳筋或者身體什麼地方真被鐵拳堂的人弄廢弄殘,苗振東決計不會再想著苟活,尋短見是早晚的事。既然上天刻意安排了林翰的出現,搭救自己,就說明兩個人是有緣分的,何不珍惜這段曠世難逢的緣分,和林翰從仇人變成朋友呢?
苗振東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醒轉過來,覺得自己所想的再正確不過了。林翰就是他命中註定必然要遇見的人,是貴人也好,是剋星也罷,總之這輩子就撲定他了,即便是一起要飯拾荒做叫花子,這個兄弟也要想辦法處成!至於打拳那鬼玩意,從今以後便算是徹底與己絕緣,遠離拳臺,也就遠離了是非,換個活法又有什麼不好?
苗振東豁然醒腔,想通了這個關竅,只覺的心裡驟然明亮通暢起來。神臺清明之下,手腳似乎也漸漸復甦了不少,緩緩掙扎著翻了個身,自言自語:“林翰,我一定要找到你!”
至於林翰臨走摔下的那句“那你就先學會死吧”,苗振東一點都不在乎。人家救都救了自己,罵兩聲總不算過份吧?如果是別人他當然不依,但換了林翰,使些臉色,喝罵兩句,苗振東反而覺得心底舒服些,減少了不少的愧疚之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走進心裡的男人
苗振東要是能理解了林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不知道他又會作何感想。
林翰的本意就是:想跟著我幹?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馬上就是那面的人了,你肯死得起來陪我嗎?
他出得酒店大門,獨自漫步雨中,向不遠處香江街的家中漸行漸近。偶然搭救了苗振東,也算是自己死前能積的一點陰德吧,也不知道到了那面,這筆賬會不會折成陽壽,管著自己下輩子多賺回些時日。
要是苗振東值得一救,估計這筆買賣不虧;萬一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奸徒,恐怕反而連累了自己。
林翰仰頭苦笑,任憑豆大的雨瓣迎面砸下,肆無忌憚的晃了晃腦袋。苗振東的事情到此為止吧,他不打算再多想了,或者救他本來就是自己潛伏在心底的一個念頭,不過是一直不覺得罷了。如果想要他好看,大可不必等到今天,當日大菜園一戰,自己開碑裂石的那一拳,完全就能要了他的命。
林翰的酒意依然未過,這麼一折騰又有些頭昏眼花,隱隱欲嘔。他喝了大半天的燒酒,腹中卻沒留下多少菜飯,剛才的一番催動力氣,雖有飛芒相助,還是覺得有些不支。想要就此召喚出飛芒補充體力兼且醒酒,又覺得就算是把自己現下打造的神完氣足,又有些什麼用處?還莫不如暈乎乎的多感受下這雲端裡的漫步,醉醺醺的麻痺好些。
林翰就算是不想見所有人,起碼石嘉他還是要見一面的,有好些事都要和這個小兄弟交待一下,自己才能走的更加安心。
樓道里浸滿了雨水,深及腳踝,這場大雨在地勢低的民宅尤其肆虐,眼看著大有登堂入室之虞。林翰無心憂慮這些,取出鑰匙開門進屋,發現房間裡沒有一盞燈亮起,一片沉寂。
已經是快要深夜十一點了,石嘉是不是都睡下了?“石頭!我回來了!”林翰開啟客廳燈,晃盪著直奔裡屋,找遍所有房間,卻不見石嘉的蹤影,房子是空的,沒有人在。
“這小子這麼晚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