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昕挑了挑眉,“哦?她怎麼說的?本王倒願意聽聽。”
玉蘭丫頭一張臉跟上了一層石灰粉似的,全身止不住地顫縮起來,噗地跪倒在地,垂著腦袋,也不敢抬頭,更不敢多一句廢話。
這玉蘭今兒出門,估計是沒看黃曆,她要是知道剛才多嘴的結果,會惹來蕭雲昕大爺的不滿,她肯定寧願生生把自己的嘴給縫起來,也決計不敢多一句廢話。
老太太看了一眼面容頗為嚴肅的蕭雲昕,心中不悅道,“我相信姍姍不會在哀家面前加油添醋的亂說。你那身邊的小廝,招來給哀家看看,哀家倒要好好認認,這到底是怎麼個刁奴,竟敢如此放肆,當街毆打范家少爺,還把範少爺的鼻子給毆斷了。”
“本王還嫌打得輕呢。”蕭雲昕嗤一笑。
老太太一聽這話,那張和善的臉立馬就黑了。
這是什麼話?
一個小廝對世家貴胄家的大少爺出手,掄拳頭掄斷別人的鼻樑,這二殿下竟然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叫好?
這范家,在北蕭也是個大有來頭的家族啊。
蕭雲昕臉色不變,出口的話也相當平靜無波,“這範良當街阻著本王上朝的去路,言辭間露出不敬之意,本王找人教訓一下,難道不該?”
老太太沒話說了,她倒是不知道之前還有這麼一出。
若是範良對王爺不敬,那倒真是範良的不是了!
老太太瞄了範靈珊一眼,範靈珊急忙站起惶恐道,“這……我大哥也沒跟我提過,就只說那個小廝太放肆了,而且還是沒有二殿下的命令下,自行動的手。”
“本王吩咐動的手,本王難道會妄言欺騙太后?”蕭雲昕驀地打斷範靈珊說話,接了一句。
範靈珊垂下腦袋,頗為委屈地想著:早知道就不把這事攬上身了,強出頭果然沒好果子吃,還弄得自己一身的騷。
範靈珊心裡懊惱不已,又窩火不已,可表面上她什麼都沒露出來,依然還是那副小媳婦的模樣兒,委委屈屈地低著腦袋,恭順地站在太后身邊。
太后揮了揮手,頗為頭痛地伸手按過腦袋,“好吧好吧,就當這事是你吩咐的。這範良阻了你的去路,你打他就打了吧,可你這身邊的小廝,哀家倒還是想見見。”
蕭雲昕沒想到老太太倒還執著上了,笑了笑說道,“這事可跟她沒什麼大關係,要是范家咽不下這口氣,儘管來找本王即可。若是范家想借著這個由頭來鬧事,本王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雲昕你這說的什麼話。”老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哀家可沒說,這范家要同你作對啊。”
“這范家身在朝堂外,心卻比天高。”蕭雲昕似有若無地笑了笑,抬手輕撫太后冰涼的手背,“本王還記得,上回在夜宴上,這范家的二少爺,喝高了不是還挽劍高歌麼?詞兒本王還記得甚是清楚呢。‘天下,乃能者居之!’反反覆覆唱了三遍,本王數的甚是清楚。”
“那是他喝醉了瞎說呢,雲昕你不必放在心上。”太后急忙勸道。
“當初范家家主也說,二少爺是戲言一句,本王身為輔政王也著實沒有輕易動怒的道理,那是因為陛下多年不在朝,有些蠢人,暗地開始有動作了。”
太后心裡咯噔一跳,抿著唇未曾言語。
蕭雲昕接著又舉杯慢飲一口茶,笑著說道,“可太后要知道。陛下是頑劣了點兒,可終究是會回來的,指不定過幾日,皇兄就會出現在帝都呢,這可是說不準的一件事情。”
“這范家,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可若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的話……相信以陛下的手段。”蕭雲昕沒說下去,只是放下茶杯,伸指彈了彈衣袍,微笑著起身,“太后是我們兄弟三人的表姨,母親過世後,姨媽在我等兄弟心中,儼然成為另一個母親。本王不說,太后心裡也一定會明白,我等兄弟並非忘恩負義之徒,無論是以前也好,還是現在或是將來,我們都會盡心侍奉太后。”
老太太抿著嘴一語不發。
蕭雲昕躬身一禮,“本王也知道,范家家主母是太后孃家妹妹。本王也是因為念著體恤太后的心,才儘可能地對范家放寬束縛。若不然,就憑範俊在夜宴上連說三遍的那句話!本王就有理由抄他范家滿門!”
老太太臉色大變,像是沒想到區區一件小事,竟把蕭雲昕埋藏的怒給完全挑了起來。
老太太也有點後悔了。
老太太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和蕭家三兄弟翻臉,她就是覺著,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勢單力薄,不就是想指望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