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刻鐘後,第一輪煙花放完了,楉冰才想起來到對岸去找江穆稜。
江穆稜看到眼前的小不點,衣服皺巴巴的,束髮都快被擠散了,幾撮頭髮垂在額前,凌亂得不行,一看就知道在人群中被擠得七葷八素。
“穆稜,怎麼就你啊?小秋秋呢?”楉冰還以為這倆應該是在一起的,畢竟身長較高,比起她要好找些。
“他說,你肯定不急著去暮雲廟,一定要優哉遊哉地逛一圈,把煙花看完了再回去,所以在河邊決定能找到你。”江穆稜也驚訝於夏知秋對楉冰的瞭解。
楉冰覺得很欣慰,但江穆稜有些失落。
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也沒有相差很多,但他完全不清楚楉冰的習慣性格,連楉冰喜歡吃什麼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感覺被夏知秋拉開一大截的江穆稜有點慌,生怕自己這個冷淡的性子和看起來對朋友一竅不通的樣子被嫌棄。
煙花表演有好幾輪,下一場馬上就要開始了,原本在街上逛的人都奔向河邊,楉冰和江穆稜找到往人群裡鑽的夏知秋,就趁著街上人少的時候溜溜。
“噗,我剛才一看到那河,就想到你剛才在酒樓裡說要投河自盡,吃飽了上路。”夏知秋好不容易逮著了楉冰一個黑歷史,拿這件事說了一路。
“得了,這事兒還能不能過去了!”楉冰本來舔著嘴裡的糖人,夏知秋一提這事,牙齒用力一咬,把仙人糖人的頭都咬了下來,咔擦咔擦地嚼著。
前面有一隊約百人,浩浩蕩蕩地抬了個大臺子迎面而來,臺子上放著的是個有好幾人身長的大菩薩雕像。
那一隊人周圍還有幾個看起來跟跳大神似的男人,嘴裡唸的雖然是道經,但總感覺洋溢著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那經唸的好像不是在驅邪祟,而是在招魂。
“民間藝術,總和正宗修道有些差入,常有的事。”
三人靠邊站著,給那一隊人讓了道,準備等他們過去了再往前走。
誰知那一隊幾百人在他們斜前方突然停下了,把肩上那沉重的臺子放到了地上,那些跳大神的就開始圍著那個圓臺轉圈舞蹈。
楉冰覺得這一幕有些辣眼睛,問身後那個攤子上賣餛飩的老婆婆這是要幹什麼。
“幾個小娃娃是別的縣城過來的吧?每次廟會上,都會有一次這樣的祭祀儀式呢,”老婆婆用木勺攪拌著鍋裡的餛飩,“你們可別先走啊,等祭祀結束,會發東西的。”
楉冰幫著老婆婆把餛飩端去各個桌上,又和老婆婆聊了幾句,知道了這祭祀和煙花一樣,都是鎮上最大的幾位富商一起辦的,祭祀結束後會發約百個錦囊,裡面的東西都不一樣,有些可能是一小塊銀子,有些可能是一張去指定店鋪換東西的卷。
“聽說去年運氣最好的那人,可以在這條街白吃白喝一個月呢!”楉冰數著手指頭,把自己聽過來的訊息一條條報出來。
夏知秋對這種小利小惠完全不感興趣,如果他想要,這條街都能給他買下來,但被楉冰說要比拼運氣的說法說服了。
“我們就比比誰能拿到更好的錦囊!”
“誰怕你!”
江穆稜已經適應了他們這種一言不合就用莫名其妙的東西比試的習慣,還被拉著一起參與了比試,只是他心態很佛,另外兩個躍躍欲試。
祭祀的時間很長,長到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楉冰和夏知秋應該已經昏昏欲睡了,但他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錦囊被搶沒了,所以一直堅持著。
終於拖到結束,臺子上走出一人,站得很高,臉上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全身紅衣,提著個裝滿錦囊的籃子,抓了一把就往下扔。
楉冰發現,她其實根本不用去搶,因為那人剛好就站在她的前上方,她一抬頭,一個錦囊“啪”的掉在額頭上。
幸好裡面的東西不是銀子之類的,很輕,所以砸腦門上一點也不痛。
身邊的人都去搶錦囊了,楉冰也不貪心,得了這一個就沒有再去拿,本來就是為了比運氣,一個就夠了,而且這個扔的那麼準,和她絕對有緣!
人流散去,三個小孩又重新聚在一起,坐在餛飩攤上拆錦囊。
一人捏著一個繡著金線的灰色錦囊,都沒急著拆開。
夏知秋一點都不緊張,幾下就解開了繩結,倒出來一顆小珍珠。
楉冰眼睛都看直了,這傢伙今天運氣爆棚?
“切,那麼小一顆,拿去串鏈子都不好意思。”夏知秋有點不滿意,這麼小的珍珠,在他們家都是去磨成粉當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