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冰在頃刻之間就喪失了對江穆稜心上人的探求慾望,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如果那個人真的有那麼好,好到江穆稜都感到自豪,她是不是不應該去打擾。
江穆稜如果不希望有人發現,那就應該讓那人一直被保護著,她一個外人能插手什麼。
就是,就是很感慨,冷漠如江穆稜,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眼底也是亮晶晶的,那是讓楉冰不能直視的光芒。
“哦……這樣啊,”楉冰用食指搔搔臉,明明她是問的那個人,反而更不自在,“那你小心點,別被發現了啊!”
“我、我就是來問一問,先告辭了!”站起來的時候,楉冰被紅木椅子腿絆了一跤,直接撞進江穆稜的懷裡。
完全沒有心思去看對方的反應,因為楉冰自己氣都順不過來。
“我真的沒有覺得你這樣不好,我只是有點驚訝,真的!”不知是安慰江穆稜還是安慰自己,反正推開他的時候,楉冰就那麼說了。
“不用你把我帶回去了,我不會看你院子的,絕對不會看的!”
楉冰撞開門跑走了,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做到目不斜視,比來時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本都做好坦白準備的江穆稜也懵了,看著楉冰翻牆出院,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渾身燥熱,出了一手的汗。
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和楉冰對視,那麼專注,差點就要忘了一切說出口了。
楉冰覺得,江穆稜談到喜歡的人時,眼睛裡會有光。
可那僅僅是,我在看著你罷了。
江穆稜癱倒在椅子上,額邊的碎髮掉出來一小撮,撫到耳後的時候,江穆稜想到楉冰還像五六歲那樣,耳邊扎這個小辮,一點都沒變。
可是自己變了,楉冰剛才的反應,是討厭了嗎?
……
“喂,夏知秋,你不是說楉冰一定能把江公子哄好的麼?為什麼他們倆現在的氣氛那麼奇怪?”瑾用胳膊肘捅捅夏知秋的肋骨。
這幾日楉冰都縮在屋裡不出去,江穆稜也不來找他們,瑾和夏知秋好不容易才把這兩個人拉出來散步,可都走了半天了也沒說上幾句話。
“我哪裡知道啊!”夏知秋看著前面兩個為了不併肩而行都快開始競走的人,完全一頭霧水,“總覺得穆稜沒有在生氣了,是楉冰在鬧啥彆扭。”
“楉冰還會鬧彆扭?從來沒見過呢!”瑾莫名地歡喜,有一種見證孩子成長了的感覺,彷彿楉冰才剛進入少年時期。
夏知秋想了想,的確,十幾年來,楉冰從來都是勸架哄別人的那個,特別冷靜也很識大體,不會在一件小事上斤斤計較。
如果想惹他生氣,自己可能反而會先被她嘲諷又調笑的語氣逗炸毛,夏知秋就有好幾次慘痛的教訓。
能讓這樣的人鬧彆扭,莫種意義上來說,江穆稜也很厲害了。
“來了蓬萊後他們就不太對勁呢,是因為馬上要百門大會了所以緊張嗎?”這次大會,瑾只是一個看客,但就連她都又一種緊繃的感覺,可見這比試有多麼重要了。
“我都不緊張,他倆?!我不信!”夏知秋還是覺得這兩人把自己排除在外了,還有了兩個人的小秘密,心情不太爽。
“丫頭,他們自己搞出來的破事自己解決,小爺對這事兒沒轍,趁早溜了!”夏知秋最煩這種彆彆扭扭的事情,拉著瑾去和一些散修喝酒去了。
楉冰和江穆稜關係變微妙了,瑾和夏知秋的關係反倒好起來,主要是在對另外兩人的欣賞程度上達成了一致。
還有就是挖掘楉冰黑歷史的共同愛好。
“你能別叫我丫頭了嗎?我叫瑾!”讓他改了多少遍也改不過來,瑾也就比夏知秋小了一歲多,他就用那麼老成的語氣喊她。
“那你也叫我一聲夏公子來聽聽,我好歹也算你師兄吧,怎麼連個敬稱都沒有呢?”夏知秋自己也沒個師兄樣子,儘管他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拌嘴,一個脾氣火爆一個冰冷中帶著嬉笑,也不知道是怎麼聊起來的,看起來就跟吵架一樣,而兩人早就習慣了。
“聽說這次大會的難度增加了?”兩人聊著聊著就談到了百門大會,瑾還是想趁現在多瞭解些,以後說不定她也能來呢。
“嗯,蓬萊和崑崙一樣,財大氣粗唄,應該會佈置得更加精細,”夏知秋隱隱地期待,“肯定很有意思!”
“有意思……”瑾想別的門派都緊張死了,就他們崑崙,還覺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