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要做的事情作了打算。
姐,姐夫不錯,好好珍惜。爸媽都好吧,姥爺姥娘也好吧,三癢考上哪一所大學?我很想念他們,但不敢見他們,也不能見,至少是現在。也許很快,也許很晚。
我現在的情況,如果家裡人不問,你就不要說,如果要說,就說我很好就行了,詳細情況以後再說,我有一張照片,在南方旅遊報上,如果能找到可以看一看,上個月最後一期,頭版。
姐,保重。再見。
二癢。1994年1月5日。
看完二癢的信,我的心還在嘭嘭地跳。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體內的便意竟然無影無蹤了。
在我媽家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想著二癢信上的內容,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在折磨著我的神經,以致於讓我覺得我媽做的飯菜寡淡無味,一口菜放在嘴裡嚼半天,就是不想下嚥。我媽和我姥娘,見我吃飯沒有胃口,就以過來人的口氣問我是不是“害口”了。我們那個城市把懷孕時的妊娠反應叫做“害口”。我說,好像不是,就是胃口不好。
我姥娘問,想不想吃醋的辣的?
我說不想。
我媽問,想不想漚吐。
我說不想。
我姥娘圍著我轉一圈兒,不解地說,結婚一年多了,也該有了。
我說,我們現在不想要孩子。
我姥娘說,女人早要孩子早享福!像我,像你媽,五十歲不到孩子都成家成|人了。
我媽看看我姥娘說,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吧,操那心幹啥?
我姥娘一肚子的不滿意,放下筷子走開了。
在我和我媽對坐的那一會兒,我有一種衝動,想把二癢來信的事告訴我媽,但是我又忍住了。我想,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時候再告訴她,這樣會更好些。事實上,我還不清楚,在我媽的心裡,對“不要臉的”二癢到底是什麼態度,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原諒了二癢。
春節馬上就要來了,三癢過兩天就要回來度寒假了。我媽的身體情況比以前好了許多,她跟我說,今年過年要好好過。我媽的意思是,去年春節,因為二癢的事鬧的沒有過好,今年要補一下。我支援我媽,我媽很快樂地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擰了一下。
我一邊洗碗,一邊想著二癢的信,不知道我媽什麼時候站在我身旁,把我嚇了一跳。
我媽說,二癢有訊息了?
我說,沒有……有……
我媽嘆口氣說,唉,知道她還活著就行了。
我說,媽你怎麼知道的?
我媽說,你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一臉的興奮,一臉的緊張,最喜歡的帶魚都不吃,一定有要緊的事。唉!快過年了,對咱家來說,還有啥要緊的,還不是她的事!
我真佩服我媽的推理判斷能力。或許,母女之間真的存在一種心理感應。
我對我媽說,二癢現在很好,導遊,在海南。
我媽不說話,把一撂我剛洗的碗碟反覆地倒過來倒過去,好像要從裡面倒出什麼寶貝似的,然後流著眼淚回到房裡去了。這時候,我姥娘突然又出現了。老太太問,二癢有信了?
我點點頭。我姥娘說,我昨天夜裡做夢了,夢裡說二癢在玩水,哎喲,二癢把那水花子玩得四處亂飛!
我更佩服我姥孃的預測能力。海南那地方周圍全是海,水自然不少,二癢在海南做導遊,能不玩水嗎?
我姥娘又說,這回就對了,二癢命裡缺水,這回就對了!
三癢的戀愛
三癢是臘月二十三祭灶那天回家來的。
三癢回到家以後就打電話給我,要我馬上回來,還要把章晨帶來。三癢這妮子的性格比我和二癢都活絡。我到家以後,三癢就纏住我不放了,跟我說個沒完,主要是說大學裡的事情,說她班上的同學,宿舍裡的故事,說學生會的舞會,說她們女生的偶像明星,說哪個男生跟哪個女生相好。陳穀子爛芝麻說了一大堆,說得手舞足蹈的。
見我沒有什麼大的共鳴反應,三癢有點失望。我對她說,大姐沒有上過大學只上過衛校,我們那種學校沒有你們大學這麼多的內容,我們很無聊。然後,我又推薦三癢找章晨去說。我說,你姐夫上過大學,你跟他說去。三癢就跟章晨說,章晨開始還跟她有共同語言,說著說著就沒話了。章晨一臉的無奈,看著我,意思是讓我把他從三癢的語言大戰中解救出來,樣子十分狼狽不堪。於是,我隨便給章晨安排一個活幹,把章晨解脫了。
章晨說,我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