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沒有搭建營帳,五百駐軍全都靜悄悄的待著雨地裡。冷風裹挾著小雨不斷的往懷裡鑽,溼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渾身上下都是冰涼的。
“真他娘晦氣,天天晚上下雨,再不來,老子就要凍死這裡了!”撒嘛和狗一樣晃晃自己粗壯的身體,將掛在蓑衣上的雨水抖落:“派人去山口看著,到底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哨兵領著一個風塵僕僕的傢伙過來。跑的滿身大汗,被雨水一激,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此人撒嘛認識,是城主府的侍衛。
“你小子終於來了,是不是有好訊息?”
那人連忙跪下行禮:“管家讓我來告訴帶兵官,蘇任已經出發了,城主的意思,只讓留下那個叫霍金的護衛,其他人任憑帶兵官處置,貨物一定要全部帶回去!”
“哈哈哈!終於等到了!”撒嘛大笑,猛然站起身,把身上的蓑衣一把撕掉:“孩兒們,都打起精神,要幹活了!”
蘇任走的不緊不慢。本來這麼危險的事情,霍老四和苟天明都不同意讓蘇任親自來,說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回去冷峻和老君觀的人能把他們兩個生吃了。
蘇任卻哈哈一笑:“不怕,冷峻不吃人,我的前面還有你們,我就是個看貨的,其他的事情都是你們辦,就湊個熱鬧,還有小金子在我身邊,這可是溫水小霸王,看哪個不張眼的敢打我的主意?”
都知道蘇任已經鐵了心準備走一趟,多說也是無意。
霍老四拉著霍金,兩隻眼睛瞪的溜圓:“龜兒子聽好了,一刻不準離開任哥,要是任哥少根頭髮,看我不親手打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霍金不耐煩的答應著,轉身跟著蘇任就出門去了。
商隊出發的時候,門外那些黑天半夜還在做生意的貨郎們格外驚訝。蘇任對著眾人作了一個羅圈揖:“各位兄弟,辛苦了,這段時間多虧了各位兄弟,我這貨棧連個老鼠都沒鬧過,煩請那位跑的快的去給城主說一聲,就說我有些急事,走幾天,過幾天還回來,到時候請各位兄弟吃酒。”
眾人傻愣愣的看著蘇任的車隊從自己面前經過,等人家走了好遠,才有機靈的反應過來,匆匆的去給沙馬沙依報信。
今天晚上天氣不好,是個陰天,沒有月亮。車轅上明晃晃的火把,一直延伸好幾里長,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條火龍。走出去沒多遠,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上好的松油火把倒是不怕。路卻變的越來越泥濘,裝滿貨物的牛車走起來很艱難。
撒嘛趴在泥地裡,兩隻眼睛瞪大,望著遠處蜿蜒曲折的一條火龍:“嘖嘖,這小子從我們這裡弄走了多少好東西,就用那沒用的絲綢、荼草、瓷器,這就是明搶呀!傳令下去,一會動手的時候,千萬別傷到那些貨物,要完好的交給城主!”
雨越下越大,地越來越溼。早已準備好的牛皮和氈墊都蓋在了車上,蘇任也解下自己的蓑衣,順手搭在白馬的脊背上。白馬舒服的抖了一下鬃毛,上面沾的水弄了蘇任一臉。白馬可能也知道自己錯了,連忙回過頭,將大腦袋在蘇任的懷裡蹭來蹭去。
蘇任嘿嘿一笑:“不怪你,下雨天本來不該讓你來,都是兄弟,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霍金抬頭看了一眼,將自己的蓑衣脫下來給蘇任披上:“大哥,歇歇吧!這雨太大了,又看不見路,萬一出個問題可就麻煩了。”
蘇任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沫子:“好,讓兄弟們歇歇,都別走遠了,把牲口都從車轅上解下來,收拾一下,這麼大的雨,牲口容易生病。”
撒嘛看的真切,那條火龍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旁的親兵疑惑道:“帶兵官,他們怎麼不走了?再往前一點,咱們就可以動手了,是不是那些漢人發現咱們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他們能發現咱們?”抬頭看了看天:“賊老天,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這個時候下雨,他們不來,咱們過去,讓兄弟們都小心點,不要發出動靜。”
車隊太長了,休息的命令從前面發出,後面的人得好一會才能收到。等所有人都停下之後,解牲口,避雨,喝水,吃東西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共五十輛大車,都是老君觀附近的村民。這些人幹別的事情不在行,趕個牛車問題不大。再加上老君觀向來的好口碑,不少膽壯的人想掙這個大錢。
蘇任坐在一棵大樹下,樹葉茂盛,雨竟然沒有淋溼樹下的泥土。取下白馬身上的蓑衣,來到乾燥的地方,白馬很高興,撂著蹶子抖落自己身上的雨水。蘇任脫下衣服,使勁擰了擰,替白馬擦拭。霍金提著自己的紅纓槍,惦著腳尖使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