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黃曆,今天是3016年的9月10日。
這毫無疑問是大學開學的日子,而蘇默瑤卻無動於衷地盤坐在沙發上,手上摩挲著一塊沾著泥沙的美玉。玉溫潤得好似有著體溫,細細的紋路蔓延在這塊玉上,鎖住了她的沉思……
高考完,第一批錄取線分數下達後,蘇默瑤就興高采烈地和青梅竹馬的男閨蜜林晨溪一起去遨遊浙江,還打算花費一個月的時間遊覽全部景觀。
受過西湖邊柳葉隨風拂過臉頰的溫柔,遇過橫店影城漢宮的富麗堂皇,可最後一站卻是去名不經傳的南湖。或許這個地方無人所知,但深愛歷史的蘇默瑤知道南湖這個地方原名禾城,後來在三國時期改為嘉興,而這個名字一直延綿至今。
在通往月河古街的途中,林晨溪用溫柔的眼光看著蘇默瑤,嘴角不經意間勾起笑容。蘇默瑤確實是一位美膩的姑娘,墨髮及肩頭,柔順秀亮;黑眸如點漆,燦如繁星;細眉如月弧,螓首蛾眉;肌膚如凝脂,薄如蟬翼;薄唇如櫻桃,粉嫩似水;纖細的骨頭如玉一樣,恰到好處。
“默瑤……”林晨溪慢慢地喚了蘇默瑤的名字,卻低下了眼眸。
而蘇默瑤則是精神大振似的,一股腦兒翻著自己的包包,漫不經心地聽著林晨溪的話語,並且隨便應付了一句,“嗯。”
“如果有一天……”林晨溪繼續順著自己的心說下去卻被蘇默瑤的慌張打斷了。蘇默瑤蹙起了好看的眉頭,說:“作孽,我們身上錢不多了,估摸著付了酒店的錢後也只能夠坐坐火車了。晨溪,怎麼辦?”
林晨溪看著她緊鎖著的眉頭,心不經意間緊了一下,說:“默瑤,這個時候只能逃票了。”
蘇默瑤瞪大了眼睛,當聽到逃票的字眼剛從林晨溪口中出來時她就順勢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說:“說那麼響亮幹什麼?”而且是在計程車裡說,是想讓司機早早把你甩在路邊的節奏麼?
司機從鏡子裡看到兩個人交流密切,而且還動手動腳的,便笑道:“小夫妻啊?看口音不像本地人……嘿,來這度蜜月就對了。跟你們說,三國的小喬和周瑜就在這裡的橋上呆過呢……”司機像是沒聽到林晨溪剛剛清脆響亮的話語,怕是常年在車鳴聲中耳背了吧。不過這正如蘇默瑤所願,聽著傻乎乎的司機徐徐道來這月河古街的歷史悠久和人文趣事時,心理便舒暢了。
下了車後,考慮再三的蘇默瑤還是決定採取林晨溪的辦法。當蘇默瑤鄭重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林晨溪爽朗地笑了幾聲,然後被蘇默瑤冷冷地白了一眼。
其實,說起逃票,看來蘇默瑤比林晨溪更專業。她佝僂著腰,一手拉著林晨溪的手,一手捂住自己的臉,碎碎步地溜進一片林子。林晨溪則挺著身板,仍有蘇默瑤拽著自己的手,時不時還輕笑道:“默瑤,哪部電視劇把你誤導成這樣?”
蘇默瑤轉過頭來,又一次地白了林晨溪一眼,心裡暗罵道:“就你這架勢,哪像逃票啊,就像進自己家門似的。乖,跟姐姐學著點~”
蘇默瑤剛在心裡痛訴完畢,邁開腿的瞬間就被腳尖前的一塊石頭被絆倒了。這時的林晨溪真是笑high了,笑之餘也不忘扶起蘇默瑤幫她拍掉褲腿上的灰塵。
蘇默瑤起身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腳尖前的石頭,想起兒時耳畔媽媽嘮叨的聲音:“默瑤,你真的要去學歷史嗎?跟你說學歷史的孩子都是腦部發育不健全的,見塊路邊的石頭都要撿起來看看是不是現代(公元二千左右)遺留的什麼古物。聽話,做一個普通的職員,媽媽已經很開心了,女兒家嘛……”思緒在媽媽的嘮叨聲中停止了,冷卻了。看著眼前的石頭,她真的很想撿起來,哪怕只是一堆爛泥也可以碰碰運氣。
“怎麼了,默瑤?”林晨溪拍拍蘇默瑤的肩膀,看著神情呆滯的她,他安慰道。
蘇默瑤沒有理會林晨溪的關懷問候,而是直接彎下身子,拾起那個石頭,二話不說地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不知為什麼,蘇默瑤的嘴角咧開了久違的滿足的笑容,然後拉著林晨溪繼續看看有沒有小路可以抄或者渡船一下到對面也可以的,只要不是賊船……
林間的空氣就像用空氣清淨機淨化了一樣新鮮,乾淨。竹子也挺拔地,整齊地排列著。竹葉巧妙地遮住了惡毒的陽光,只剩下些許溫柔的斑駁的光影投在泥地上。一個用硃砂竹搭建的亭子隱在密密的竹子和竹葉裡。
亭子裡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臉上的皺紋密佈著,一雙連睫毛都白了的眼睛深陷著,更顯出滄桑。一身中山式的灰白衣服,說實話在這個度年如日的城市中太老掉牙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