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吩咐家人奉茶之後便去找屈突申若問計。
屈突申若從來就不是能在家裡閒得住的人,奈何這婚事漸近麻煩日多。而且還牽涉到名分先後等等亂七八糟的問題,那位作為屈突家族長的伯父更是難以應付,因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呆在家裡,心中早就把所謂的規矩禮儀統統罵了好幾遍。
所以,這時候看到自家最最守禮的老總管居然跑來和她說李賢在外等著見她,她不禁愣住了,先是一喜,旋即眉頭微皺,最後懷疑地在老總管面上掃視了一番。
“雍王今天可有什麼不對勁?”
那老總管見自家大小姐如此敏銳,當下乾笑了一聲便尷尬地解釋道:“雍王殿下今天似乎氣性大得很。彷彿是真地有什麼要事見大小姐,所以我不敢再讓人阻攔。”
屈突申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旋即匆匆進了內室,不多時便換了一身男子衣冠,隨那老總管到了廳堂。發覺李賢正在那裡來回踱步滿是焦慮,她愈發感到事情不對。連忙屏退了眾人快步上前。結果,李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一下子驚呆了。
“煙兒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屈突申若深知榮國夫人一向將小賀蘭當作掌上明珠,家將護衛都是第一流的人物,絕對不可能好端端發生人不見的事。又追問了一番詳情,她的面色方才凝重了下來,眉頭亦是緊緊蹙起,不多時才忽然手掌一合,眼前隨之一亮。
“流言的是非曲直暫且不談。你不在的時候,我和煙兒去過好幾回曲江池,那裡風景秀美,她曾說過。若是心情不好,在曲江池邊上坐坐,也是一大樂事。”
由於武后更喜歡洛陽,所以李賢大半的時間也都在洛陽,對於長安的地理環境雖說不陌生,卻還不到廖若指掌的地步。此時聽屈突申若這麼說,他立刻就想往外衝,卻被一把抓住了肩膀。
“這曲江池乃是長安一大勝景,周圍有慈恩寺,有好幾座樓和園子,就連芙蓉園也在那附近。你又沒帶賀蘭去過那裡,知道上哪裡去找她?”不等李賢反駁,屈突申若就拿出了主人派頭,拽著李賢地袖子就匆匆往外走,“跟我走,那邊我至少比你地頭熟!”
心急火燎之下,再加上李賢知道這位大姊頭是不容反駁的性子,當下就點點頭依了。於是,屈突家上上下下的僕人就只見自家大小姐一身男裝打扮牽馬和李賢出去,個個面面相覷之餘,卻沒一個敢上來攔阻的。
這李賢還只不過是未來的姑爺,可屈突申若卻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誰吃飽了撐著敢惹她?
曲江池在長安東南隅,在漢朝時就已經是皇家御苑,到了隋時更名為芙蓉池,煬帝又在池邊大造御苑。到了這大唐,曲江池便一分為二,在芙蓉園之中地是芙蓉池,只供皇家賞玩,而在芙蓉園外的則依舊是曲江池,縱使平民百姓也能夠一覽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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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曲江初碧草初青,萬轂千蹄匝岸行。傾國妖姬雲鬢重,薄徒公子雪衫輕。瓊繞舞,金蹙辟邪拿撥鳴。柳絮杏花留不得,隨風處處逐歌聲。
這大唐上下君臣好武,但同樣亦重風流,這三月末的大好春光,男男女女跑到曲江來一逞風流的不計其數,曲江上最常見的就是綾羅綢緞滿身的富家子弟,雖說還不至於在曲江上開出幾艘華麗的畫舫,但劃一只小船帶上三五好友,再叫上幾個歌姬縱酒高歌,卻是司空見慣的場景。
李賢雖說曾經陪著老媽住過一陣子芙蓉園,但這外頭地曲江池卻還是第一次來。所以,看到兩岸垂柳嫩綠鮮花似錦,看到四處都是鮮衣怒馬的五陵年少,少婦少女或三五成群,或是和家人共行,那場景何止幾十上百人?
先不說賀蘭煙是否真的在這裡,就算在這裡,他也未必能找到,怪不得屈突申若剛剛會說他縱使來了也是白搭。
雖說曲江如碧綠草如茵,但此時此刻他壓根沒心思看風景,只四下裡掃了一眼便轉頭看著屈突申若。而高踞馬上的屈突申若一邊張望一邊沉吟,當看到不遠處地一行人時,她忽然露出了笑容,招呼了一聲李賢便拍馬而上。
“仲翔!”
這大好春光,屈突仲翔自然不甘心呆在家裡,再加上由於李賢回來周曉得以解放,兩個狐朋狗友湊在一塊,難免有趁著這大好時機外出碰碰豔遇的意思。誰知道這跑到大名鼎鼎的獵豔場所曲江池,居然好死不死地遇到了剋星。
“大……大姊?”
兩人先後結結巴巴叫了一聲,看到屈突申若旁邊赫然是李賢,都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要知道,這大婚之前未婚夫妻不能見面乃是死規矩,這兩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