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喧囂遠去,瓜島的夜晚靜謐而祥和。
如果不是空氣中依舊殘留的一絲絲硝煙味,誰都無法將這座島和一場剛剛結束的慘烈戰鬥聯絡到一起。
隨著第一架大型運輸機在亨德森機場上空出現,巨大的引擎聲嚇壞了山林間夜宿的鳥獸,有不明的野獸在林間亂竄,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而樹林上方,大批的驚鳥沖天而起,霎時飛離不知所蹤。
而跑道兩邊草地裡的唧唧蟲鳴,轉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李銳正躺在營房的床上,剛開啟東京臺的夜間聊天節目聽了個開頭,就有人過來帶話,從埃法特島美軍基地飛來的運輸機著陸了,特納將軍和範德將軍讓他過去一起接機。
“唉,這種小事也要勞駕我,還讓人消停不?”
李銳埋怨一句,內心雖然不情願,但身體卻極度忠誠的從床上一躍而起。
率先降落的是一架c—47,綽號空中火車,由米國道格拉斯飛機公司生產,運載量可達12噸。它是二戰期間米國的主力運輸機,一共生產了各型機多架。
這架飛機上裝的是航空汽油,用大號汽油桶分裝。除了這些軍用物資,這架飛機還捎來了幾位客人,他們是隸屬西南太平洋航空後勤部隊的幾名軍官,在今後將專門定期或不定期負責瓜島機場的戰略物資補給。
李銳趕到的時候,特納和範德正在跑道上接見這幾名軍官。
特納在與軍官們握手寒暄,一見李銳跑步而來,首先將李銳引見給幾位軍官。
李銳與幾名軍官互敬了軍禮,還沒開口,為首的一名少校軍官一臉景仰迫切說道:
“李中校,我知道你,你的事已在我們西南太平洋所有部隊傳得沸沸揚揚,天哪,這也太提振士氣了!尤其是今天午間你用北卡號的主炮擊傷三艘鬼子的軍艦後,那些抱悲觀主義的人徹底閉嘴,取而代之的是我軍必勝的聲音,所有計程車兵參戰熱情高漲,就連我們的很多廚師都嚷著要上戰場!”
“哦,是嗎?”李銳表情誇張,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以顯示自己對這件事情很意外。
“千真萬確!”軍官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長官,按你兩天內屢建的奇功,甚至有人說就該把你火速提升為將軍,並掌控瓜島戰場全域性,唯有如此才能快速扭轉南太平洋的局勢。”
“少校,胡說什麼呢!”李銳扭捏的一擺手,以表示自己的慍怒,同時偷瞟了一眼面前的兩位長官。
奇怪的是,特納和範德兩位將軍不僅看不出生氣,反而二人均笑靨如花,似乎都聽得津津有味。
特納笑意不減,插話道:“中校,我行伍數十年,以我一位老兵的視角來看,就衝你這兩天消滅的敵人、擊落的敵機和擊傷擊沉的敵艦,任何榮譽加身都不為過,沒有人有資格嫉妒你!”
範德隨即笑眯眯說道:“中校,如果戰爭能按你的這種方式打下去,別說一個小小的戰役指揮官,就是一個戰區司令官,那些老傢伙們,都會爭著給你讓賢的!”
範德的話讓李銳頗感意外。
其實李銳一直置於局中,屬於當局者迷,他根本不知道的是,他創立的這些功績有多炸裂,已大大超過這個時代所有人的認知。
隨便舉出一例,就足以讓人懷疑起人生。
一架水上飛機投下的魚雷幹掉一艘重巡?
一架戰機用兩顆航彈幹掉一艘航母?
30公里外僅用幾枚炮彈就擊沉一艘重艦?
……
李銳不敢確定兩位長官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大概以為對方只是倚重自己的爆表戰鬥力而做出的違心阿諛之語,正要虛以委蛇,特納表情一肅:
“中校,告訴你一個訊息,你的事情已經震動了白宮,我們的總統已責成海軍部金將軍牽頭,組成一個各軍種的高階將領代表團,不久後將會前來瓜島慰問你!”
“啊?”李銳心中震驚,“長官,這……這不太好吧,畢竟這裡是最前線……”
“這沒有什麼不好的!”特納使勁一揮手,“中校,就你的這些戰功,已經趕上甚至超過一個集團軍的累積戰功之和,我倒覺得他們怎麼做都不過分!”
說完,特納的表情再次變得柔和:“還有,就衝我昨天到今天發回的一份接著一份的捷報,如此巨大的勝利,恐怕在我米軍的歷史上,從沒出現過!另外,就算把任何一個捷報單列出來,也會亮瞎他們的眼睛!”
李銳總算知道了長官對自己的態度,心裡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