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磨蹭掉了精光,勾了勾嘴角冷哼一下道:“莫要拿什麼陸大人說事,此間因果我比你更清楚,不要再攪動你的如簧之舌,公堂之上大放厥詞,你當此地是什麼地方?”
見他還待說話,徐秀的驚堂響在了他張嘴的瞬間,噎住了他,兩旁衙役很有默契齊聲呼喊威武,更是打掉了他的銳氣。
徐秀道:“世間事事非非口舌之利就好空口白牙的想什麼就說什麼的嗎,本縣問心無愧,就是此案使得我罷官回鄉,本縣也敢在半夜時分來一句此心無愧不懼鬼神的話。事實確鑿,證據無疑,誰也不能無視。”
雖說堂官正氣十足力度十足的話說的很好,但身為倉頡會的當家人之一,又怎會輕易的就繳械投降,連忙跪在地上高呼:“冤枉啊,早已經明白無誤的案子人證物證俱全,如今通通翻供,是何道理?定是有人私相授受,欲陷害郭竣,圖謀郭家財產,我等不服。”
隨著他的話而起的是郭竣這邊人的鼓譟,徐秀連連拍案才止了下來。
抓住問題的核心,你既然說證據,那為什麼之前確鑿的證據還要堅持重審?
宋士傑與他低聲耳語幾句,徐秀道:“白飛無罪,後面人都已經招供,你還要耍什麼無賴?站立一旁,不得復言。”
又道:“趙承慶言說的分明,假借白飛父母之債逼其頂罪,證據無疑各式文契都在我這個案臺之上擺著,郭竣,你要看看嗎?”
行禮道:“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一個趙承慶,這下算是麻煩了。
徐秀道:“不管你如何從中算計,到頭來必然是無法掩蓋真相,想要平白無故的去抹黑了這個天,你是有多大本事,還是說你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
“啪。”重重一拍,徐秀一改之前平緩的語調怒道:“還不認罪?”
宗老手中的手杖仍在了一旁,只要他說出認罪,或許真的就沉冤得雪,只道我那兄弟,只道我那侄兒,只道我那可憐的侄兒媳。
郭竣咬著牙道:“在下無罪。”
“來人。”
“有!”
“上刑。”
訟師連忙道:“不可。”
徐秀側著身子看都不看他,一口回絕道:“還不動手。”
這樣的惡魔就要這樣對待,夾棍夾的徐秀看著都替他疼,然而郭竣任由豆大的汗珠流著,煞白煞白的臉,咬得嘴唇都出了鮮血,可就是一聲不吭。
徐秀皺著眉頭暗想道:如此狠的心腸對自己,對他人又怎麼軟的下來。
“莫要再吃這個眼前虧,如是供認,早死早脫生,下輩子再去償還你的罪過。”
“呵呵。”
徐秀搖了搖頭,嚴肅道:“不是你不認罪,這個事情就沒辦法說清楚,沒辦法斷了。”
道:“本縣宣判。”
“郭竣重債逼死劉節,毆打劉父強奪劉蘭罪大惡極,人證物證俱在,逼迫他人頂罪,國法不容,人心難饒,其心虺蠍之毒實屬罕見,聞百兩利起下狠心,後害劉節,劉父罵言欺身,至其枉死,予觀劉家隱伏,黑白顛倒,倘若不細察安能悉得其真?陸府尹一審得理,令姦凶法外縱橫,良心而在豈能不糾,可憐劉王氏絕望歸天,可憐白飛辛嘆父母恩情無以為報以死報恩,若是成真,當是人間慘狀。郭竣罪行數之不完,寸斬難以謝罪,然國法有度,今斷大辟用以正典,收監在牢,自有上風審轉,秋後決裁。”
如此緩慢的敘說,說的人心的愁苦消散了不少,這一番說辭說的劉家人與白飛珠淚雙垂,宗老哽咽的道:“劉家上下,拜謝青天恩德。”
帶著眾人跪在塵埃。
似乎有些怪異的感覺,徐秀平靜的看著這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很想對他們吼一句出息呢,可是不合時宜,詭異的煩躁湧上心頭,這有什麼好謝的,來自後世的思想終歸不會消散,這難道不是當官的應該做的嗎,為什麼我們可愛的老百姓總是這樣的寬容,為什麼要這樣的心酸呢,這內心已經不僅僅滿足於為民請命不擇手段了。
徐秀走了下來,輕輕的扶起了年邁的宗老,嘴上說著話,然而意識好像不在了自己的身上,從更高的角度在看著這些人。
生,何其苦,死,何其苦,百姓,何其苦。
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徐秀輕聲道:“宗老,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郭竣癱軟在了地上,此時沒有人會去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壓抑著嗓子,笑道:“我不服。”
徐秀蹲在了他的身旁輕聲道:“你輸了,該到了你付出賭債的時候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