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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水筆,不停地把雜誌上她感興趣的段落“唰唰唰”地圈出來,表情就像我記憶裡的小學班主任在批改作業。她喝了兩口之後愁眉苦臉地把咖啡往茶几上一放,“南湘,這比你當初痛經的時候喝的中藥都難喝!盧安達?那地方的人是不是味覺有病問題啊!他們的味蕾上不會一直分泌蜂王漿吧!?這玩意兒苦得,能把自認命苦的小白菜給活活氣死。”她鄙視地看著旁邊放著的那袋盧安達烘焙咖啡,那是她從南京西路上剛剛進駐的英國最大的零售公司瑪莎百貨裡買回來的。顧裡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貼著面膜做瑜伽的唐宛如一樣,充滿了一種巨大的悲憫和祥和(……)。,她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她自己眉飛色舞地從那棟綠色的新地標裡買回這包玩意兒時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抬起頭,擺了擺手,說:“Lucy,把它丟了吧。”等了半天沒人答話,她抬起頭,衝唐宛如抬了抬眉毛,“Lucy,叫你呢!”

南湘一邊把自己的頭髮梳起來規矩地盤在腦後面,一邊疑惑地問顧裡:“唐宛如不是一直稱呼自己叫‘Ruby’麼,什麼時候改得跟你家菲傭一個名字了?還有顧裡姐姐,您喝個咖啡而已,您就放過盧安達的人民吧,他們招誰惹誰了。”

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塞進一件緊身黑大衣裡去的唐宛如,虛弱地站到南湘旁邊去,她總是充滿了正義感,每次顧裡欺負我和南湘的時候,她都會為我們出頭。她盤腿在南湘身邊緩緩地坐下來(在這個坐下的這個過程裡,她因為企圖模仿電視裡的名媛們交叉雙腿防止走*光的優雅動作,但卻因為雙腿扭曲過度而失去平衡噗撲通一聲直接摔在沙發上),但唐宛如有一個優點,就是她在任何情況下總能非常鎮定。比如現在,她就保持著那個撲通一聲摔在沙發上的姿勢一動不動,並且她還親切地握著南湘的手,同情地說:“南湘,這麼說起來的話,你二姨媽別不是盧安達的吧?我一直就覺得她的面板,嘖嘖,怎麼說呢,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別介意啊,我就一直覺得你二姨媽黑得太OVERover!”

說完,還自顧自地指著顧裡雜誌封面上的奧巴馬,惋惜地補了一句:“夠嗆能趕上奧巴馬,真的。”

南湘揉著太陽穴,坐到我旁邊來,拿起我旁邊冰桶裡的那瓶香檳,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迅速加入了已經喝得滿臉滾燙的我的行列。我看著以匪夷所思的姿勢橫臥在沙發上的唐宛如,又看著穿著暗紅色PRADA毛衣的顧裡,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著。

南湘和顧裡看著滿臉通紅,、呵呵傻笑的我,憂心忡忡地搖頭。而唐宛如兩眼放空地盯著客廳裡空氣中的某一個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說真的,我們大家都不太能跟得上她那跳躍而詭異的思路。(全本)

正文 第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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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坐在我身邊的南湘,和顧裡。她們兩個看上去那麼漂亮,青春閃光,、燦爛美好。,像是兩朵散發著香氣的嬌豔花朵。她們旁邊的唐宛如也充滿了生命力,看上去像一棵陽光下安靜而茁壯的綠油油的鐵樹。而我呢,我頂著一頭剛剛睡醒的蓬頭亂髮,和巨大的黑眼圈,以及滿眼的紅血絲,我就像是一堆被冬天的罡風吹乾了的稻草。

是的,她們三個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瞭解我們的話,你會知道,我面前這個,頭上戴著一小朵cChannel珠寶山茶花的女人,就是顧裡。我愛她,但也怕她。她就像是一臺裝著太陽能永動機的巨型電腦,在大學三年的時間裡,完成了雙學位,並且以全A的分數奪取了全系的一名。當學校的老師們把一等獎學金拿給她的時候,她大概數了數,然後激動地說:“呀,這麼多,我可以給Lucy買一雙稍微結實一點的鞋了。”說完把那個裝著鈔票的薄薄的信封丟進了她的Longchamp包包裡。那個時候,我覺得閃光燈下的她,就和中信泰富外牆上廣告上裡的KateMoss一模一樣,像是一隻高貴而尖酸刻薄的黑天鵝。並且她,這臺巨型電腦會無每時無每刻地從她的嘴裡往外噴射著毒液。比如上個月她就在公司裡用一整段十分鐘不停頓的、不帶任何髒字的羞辱,把一個40歲的一米八三的男人搞得坐在公司大堂的地上嚎啕大哭。最後她也覺得太過意不去了,於是她蹲下來,掏出自己的手絹,幫他擦了擦眼淚,抱了抱他的頭,溫柔而親切地小聲在他耳邊說:“你要哭就回家去哭,我這兒還上班呢,乖。別跟個神經病一樣,多大人了啊你。”她眼裡還閃爍著溫暖而動人的光芒。

而她旁邊穿著HM黑色長大衣的南湘,低著頭,烏黑柔軟的長髮盤在後腦勺上,醒目動人的眉眼,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