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下馬威,教她懂得孝敬自己。宮妃雖然月月有例銀,但臨近皇帝壽辰,她早就託孃家人去尋一份合適的壽禮,手中的銀錢送出去了不少,正是在緊促的時候。
李長歌這丫頭若是知趣,懂得討好討好她,她自然能在後宮中幫襯她一二。雖然這後宮中皇后為尊,但皇后對宮中事務一向是淡淡的。橫豎皇帝只有李琰這麼一個兒子,皇后地位穩固,自然無需在一些小事上爭風吃醋。
真正和寧妃不對付的人是韓妃,或許是因為彼此都有一個女兒,得到的愛寵也是半斤八兩,於是時時存了鬥法的心思。
可惜李錦繡遠遠沒有李明月會來事,很不招皇后的喜歡,於是在這一點上,便是韓妃一方佔了上風,仗著一個好女兒邀來了皇帝更多的注目。而韓妃大張旗鼓地投奔了皇后,皇后自然事事也偏幫她一點,讓寧妃越發憋氣。
而寧妃最看不慣皇后的一點便是皇后對於李錦繡的態度,不錯,錦繡是腦筋不如李明月聰明,但也不至於被貶得那麼一無是處吧?
自然,剛進宮就得到了皇帝和太后寵愛的李長歌,原本也是她的眼中釘。
她精心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直都不受寵愛,在宮中是可有可無的地位,比不上李明月就罷了,誰讓李明月有個慣會投皇后所好吹噓拍馬的孃親呢?如果連這麼個小野丫頭也比不過,豈不是太跌份了!
不過看在這野丫頭剛來的份上,若她機靈……寧妃這樣想著,目光落到了手中鑲金的琺琅杯上去,李長歌的吃穿用度,比她一個正二品宮妃還要好上許多,如果能從這裡刮點油水,籠絡一下這小妮子,到時候韓妃和李明月恐怕就不能那麼囂張了。
畢竟,入宮那麼多年,宮裡的公主有三位,但寧妃還沒看見過李崇對哪個女兒像對李長歌這般盡心的。
如今太后去了行宮,宮裡沒有護持李長歌的人,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說不準能借著這張王牌扳倒韓妃和李明月,到時候……
寧妃自顧自想著心事,全然沒有看到對面的李長歌眼底流露出的諷刺。
不錯,李長歌現在是需要一個盟友,但無論從哪方面看,寧妃和李錦繡都不是合適的人選。這一對母女空負美貌,頭腦卻簡單得要命。尤其是寧妃,如果不是因為她不得寵,還有一個女兒傍身,恐怕早就無聲無息地被處理掉了。
皇后和韓妃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對手來看,虧她還在這裡沾沾自喜!
“小桃,”李長歌開口叫過旁邊的婢女,“記得明日去太廟中把母妃的靈位請出來,放在這宮裡坐鎮,等著人來朝拜。”
寧妃乍聽得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
李長歌嘴角微勾:“既然連寧妃娘娘我都要按時去拜見,我母妃在世時身為皇貴妃,聽說卻終日守在深宮無人問津,如今我既知道了這麼個規矩,少不得要驚動母妃的靈位,為她討還在世時應得到的尊重。”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活人的規矩和死人的規矩能一樣麼?”寧妃只道她是在說胡話,猶自強辯。
李長歌卻似沒聽到她的反駁似的,自顧自道:“還要勞煩您回去的時候告訴錦繡妹妹一聲,先來這裡拜過我母妃的靈位,我自然會去再拜見您的。”
寧妃這才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當下連臉也氣歪了,起身把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你……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李長歌狀似漫不經心道:“我對寧妃娘娘以禮相待,出言恭敬,這裡的所有人都看得見聽得到,您現在是在做什麼?”她抬起眼睛,眸底似閃過一抹幽光,“難不成是覺得我不想每天去拜見您,所以……惱羞成怒?”
這在寧妃看來,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挑釁,她冷哼一聲道:“我不過是看你孤苦無依,想來提點你一下規矩,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
沒等她把威脅的話說出口,李長歌已然站起身來,抓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擲出去。上好的琺琅瓷杯在光潔的地板上撞得粉碎,在寂靜的偏殿中聲音格外刺耳。
“你……你這是做……做什麼?”寧妃眸底掠過一絲驚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眼前這個剛才還溫婉如花的女孩子,如今卻像是惡鬼附身一般,周身散發出的氣勢隱約讓人不敢直視。
看著那雙冷如冰窖的眸子,寧妃覺得,自己再繼續待下去,這個少女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來。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兩名侍女,見她們也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下暗罵了兩聲,轉身便要走。
既然這丫頭不識抬舉,那麼就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