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哈哈,都是我——”
我快要崩潰了,呼吸變得急促,我捂著耳朵,可聲音還是源源不斷擠進來噬咬我的意識,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住口!”
有人在慢慢走進我,我的肩膀被醫生鬆開,有人來到我面前, 很輕地將我環在懷裡,“滾,你們都滾——”
“玄遠,讓他們說出真相來,玄遠!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滾——”
他的胸腔在轟鳴,我偎在他懷裡,被他越勒越緊,呼吸斷了,什麼都要壞死了。
“滾,你們都是禽獸,滾——滾——”
紅色的圍巾滑落在地,紅豔豔的一片,窗外,大雪紛揚。
番外之夜玄遠
在我十五歲那一年我遇到了我曾深愛的女子,她是錯生的母親,長我五歲,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自幼失去母親的我沉迷在她柔暖的氣息裡難以自拔,我愛她,我以為這就是愛情。
我們很快有了第一次的身體接觸,誕生了錯生。她的名字是我取的,錯誤的出生,我不希望她的降臨,這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想法。
女人在將孩子留給我後很快便消失了,我動用了父親的力量滿世界尋找她,狂亂得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離開我,難道是因為錯生麼,那麼,只要錯生死了一切就會回到從前。
我一隻手便可以握住嬰兒纖細的脖子,手在不停顫動,她很少哭,柔軟的手指攀附著我的手,眨著大眼睛,我一時間恍惚了,就在我想殺了錯生的那一晚,我獨自一人在她的搖籃旁坐了很久,腦子裡空空的,耳邊時不時傳來她脆薄的呼吸,總是撥弄著我心底最纖細的弦。我無聲質問著蒼天,如果有人來告訴我該怎麼辦,該多好。
父親對於我的行為極度憤怒,他的強制我已經忍受夠了,我和他大吵一架,果斷地和他斷絕父子關係,我帶著自己僅有的一點勇氣,抱著錯生一起離開了家這個囚禁我多時的牢籠。我後悔過,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賺錢,一雙生來便享盡榮華富貴的手該怎麼救自己,我不關心錯生的死活,她死了我的包袱就少一個。
我曾因為生活的艱辛多次輕生,有一次喝了很多安眠藥,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時,只看到錯生睜著眼睛很乖很聽話,她扯著我的衣袖嘟囔著,軟軟地笑。
我很少管她,任她生死,可就是這樣,她頑強地活了下來,她流的淚比我少,再苦再難的日子她也從來不哭,漸漸的,我習慣了每天回家看到一個頭發脆黃的小女孩坐在街邊等我,習慣了有人給我端水拿衣服,習慣了回家就可以吃到即便簡單的飯菜,習慣看著慢慢長大的她一聲一聲叫著我的名字……習慣了,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能少了她,我努力回想著過去的細枝末節,記憶裡每時每刻一角一落都是她的模樣,微笑,生氣,哭泣,都那麼鮮活。
我愛她,可生活中的虛虛實實已經讓我分辨不清她於我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小心地表達著自己強烈湧溢的感情,怕傷害她,我不能習慣她離開的生活,只靠回憶,我的一切就會枯萎,我想要真真切切的她,想到發狂。
我偷偷在學校的角落裡看她挑眉吐舌頭的樣子,我並不高興,如果沒有我在她也可以這麼快樂的話,我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可我知道,如果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她就會被我傷害。我的掙扎她不知道,我想告訴她,我想將我的苦痛都告訴她。
我告訴她即使不上大學也沒關係,只要留在家裡和我在一起比什麼都好,可是她長大了,她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知道自己在慢慢失去她,不知不覺間就會將她徹底遺失。
安漣的陰謀,我其實心中早已有了疑惑,那一晚,那把自她手中遞入我胸膛的尖刀釋然地劃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傷害她,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懷著那樣骯髒的願望,我渴望將她鎖在我的靈魂深處,這瘋狂的想法快讓我焚滅了,錯生,你是我的,可是,你卻離我越來越遠。縱使你現在安靜地躺在我懷裡,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放棄和她之間的羈絆。
不能愛,不能忘,不能痛,如果有下一生,我等你。
近乎殘忍的約定在她允諾的瞬間竟然讓我覺得很幸福,放棄吧,我們就這樣也很好,不近不遠,不離不棄,沒有傷害也不會再有掙扎。
窗外的飛雪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在我的指尖融化,劃過她的眼角,落在我的手心,溫熱的,如淚一般。
如果我累了,就在另外的世界等你,一路上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