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對此也是這樣的看法。”武烈陛下也點頭說道:“朕執政以來,一直奉行任商發展的思路,商人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出格,戶部還是不要多管了,況且這還是一間西域的商會,這些化外之人,到時候說聖朝制度苛刻,反而不好。至於稅金,他們願意繳納多少,就多少吧,畢竟這些商人從西域遠道而來,做一點生意也不容易。”
無夜太子聽得武烈陛下這句話,知道他是想把這件事揭過去了,便雙手作揖恭維了一聲:“父皇聖明。”
“陛下胸懷四海,聖德聖明,實在是蒼生黎民之福!”發出這一聲讓人聽了臉能紅到耳朵根的恭維話的人,居然是剛才直言敢諫,領了百兩黃金的範明知,這老梆子嘴巴都差點咧到腮幫子了。
有了無恥地開了第一個頭,立刻就竄出來一大片拍馬屁的文臣了,一個個“英明神武”,一個個“世所罕見”,一個個“堪比聖王”都出來了。
看到這一群如同跳樑小醜一般的文臣,左側一排自秦戰天以下的武官紛紛蹙眉,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可是就在秦孤月以為這件事情就此打住的時候,臨溪王說話了。
“陛下,以臣所見,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臨溪王畢竟是武烈陛下的胞弟,又是無夜太子的親叔叔,自然不用行禮了,直接開口說道:“德清大人在上朝之前與臣商議過此事,那商行確實有一點蹊蹺,原本他只是主營西域的靈石和風物特產,現在卻摻和到雲京城的商鋪生意上來了。以往南蠻和北原也有一些商人來過,多半是銷售完了貨物之後,採購一些天州的商品就回去了,對於這些商隊,聖朝也都是以禮相待了。只是這商會卻是很蹊蹺,已經到了這裡大半年了,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還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臨溪王不僅是沙場宿將,更是宦海老手,說話只點半句,卻是一針見血!
賣光了東西還不走,賴在雲京城裡炒地皮,你說這是做什麼呢?
這還用想嗎?做間諜啊!
只不過臨溪王沒有明說罷了。
古往今來,君王最怕的是什麼?一是謀反,二是外寇,兩者排名不分先後。
攤到這兩件事情上,再小的事情,也是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秦孤月現在看著那臨溪王的背影,恨不得咬上他一口才解氣。
一句話就上綱上線,這是要把秦孤月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德清,此時當真?”武烈陛下臉上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樣雲淡風輕了,而是用近乎盤問的語氣問道。
那戶部侍郎德清立刻就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朕問你話呢!”武烈陛下顯然對於德清這樣有些膿包的行為,十分不滿。
“臨溪王所言正是在下所想。”德清戰戰兢兢地回答,倒不是他被嚇破了,而是實在不好說啊,其實臨溪王說的話,就是他奏章上所寫的,在上朝前已經看過了,可是無夜太子避重就輕,直接就沒說。他總不能說,我奏章上都寫著呢,那是在打無夜太子的臉,他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無夜太子顯然沒有想到,臨溪王居然會來這一手,臉色也是微微一慌,看了秦孤月一眼,似乎是心一橫,又拱手對著武烈陛下說道:“父皇,兒臣認為這件事不可草率!”
正文 第702節:人魔殿
文武百官能夠站在這乾坤殿裡,都不是傻子,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無夜太子要保這家西域商行,臨溪王要倒這一間商行。
雙方的矛盾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其實當中最倒黴的人,就是秦孤月了,這分明就是躺著中槍了。剛才大家才討論完了要不要向海山關增兵的事情,接下來居然就討論起吉賽商行了,秦孤月心裡大呼倒黴。
怎麼第一天上朝就攤上自己的事情了!
“臣也只是說說而已,究竟如何處置,還請陛下聖裁。”臨溪王話鋒一轉,眯著眼睛看著天闕上的武烈陛下和無夜太子說道。
“無夜,你怎麼看!”武烈陛下又把頭轉到了無夜太子身上,沉聲問道。
“是,兒臣認為此事應該先做一個調查!”無夜太子作了一個揖說道:“畢竟西域商行並非我天州百姓,如果草率拘押了,難免影響聖朝在四方蠻夷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
武烈陛下微微點頭,這時臨溪王也開口說道:“臣也認為,讓德清大人去調查此事即可。”
秦孤月聽得臨溪王的話,心裡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