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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高氣揚;並非來自值得驕傲的成就,而是由於在過於年少時便有了過多獲取所致;一種企圖擺脫個人血緣關係的強烈願望,我們稱之為dulixing,而實際上卻是對這種血緣的恐懼;還有人們所說的“神經過敏”的毛病,那必是由於享樂過度而難於經受風雨考驗的緣故。

需要解釋一下,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說近也近,說遠也遠。說遠,我們只在曾祖輩上同宗。說近,那是因為我們幾乎從出生後就在一起,直至長大chéngrén。查爾斯的父親叫亨利?曼塞爾,是我們家族父輩人中最年長者,與他同輩的男xing成員只有兩個,即查爾斯和克里斯托弗,是他的孿生堂兄弟。其中克里斯托弗是我的父親。查爾斯——我們都稱他為“查斯”——沒有子女,因此當小查爾斯誕生剛々幾個月亨利夫婦慘遭橫禍雙雙喪亡之後,我的查斯大叔便將小查爾斯作為自己的孩子收養下來。亨利?曼塞爾過世後,他在肯特城的家宅無人居住,查斯大叔搬了進去,我父親也在其旁建起了一座房子。

於是乎,查爾斯和我便如同兄妹一般一道被撫養起來,直至四年前我父親帶著我媽和我搬到洛杉磯。我家的房子已經出租出去,但我們還時不時地回查爾斯家去住々。查爾斯考進牛津大學,假期都不回家,跑到世界各地以幾乎著迷的興趣,奮力學習各種語言,以求將來進入我們家族設在全球的某個銀行時能大顯身手。我可比不了他。我從洛杉磯帶回家的只有三年在一家名為陽光電視製作公司的小廠家裡充當製片助理的經驗,幸虧我當初並不知道這個小工廠通常被人奚落為“光電”公司。

天長ri久,chun華秋實,我們這青梅竹馬的一對兒便面臨一個共同的難題:婚事。老人們著手討論,為了不讓家傳的財富落入他人之手,我們倆是否應當結為伉儷之事。這自然使他和我均產生一種親上加親之感,但我們又懷著自相矛盾的心理心照不宣地揣度著,擔憂著可能會遭到對方的正式拒絕。不過,老人的話也可能是一時興起的笑淡和戲言,我們均未因此事陷入無法解脫的地步。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老人的想法是否當真。我不止一次聽父親說過,單一血統對家族素質十分不利,近親繁殖會造成致命後果。可是查斯大伯總是反駁:由於我母親是愛爾蘭裔,查爾斯的母親則兼有奧地利、俄國和法國人的血緣,這足以抵消父方的同宗不利影響。

查爾斯和我都以濃厚的興趣觀察和嘲笑彼此的簡短豔遇。時不時地總有姑娘主動地向查爾斯求婚,但都遭到不吭不哈的拒絕。至於我,最多也不過從牆上取下了他的尊容玉照。心疼和鍾愛我們的父母卻放手讓我們自己去闖蕩,大概他們也像我們一樣,極渴望掙脫兒女情長的羈絆,ziyou自在地生活。如此皆大歡喜!我們便像返箱的蜜蜂似地過上一般時間飛回他們身邊呆上一陣子。或許他們認為我們這兩個人生命的根基十分牢固,我們的sāo動和不寧僅々是走出家庭港灣後對深遂的生活海洋的自然反應而己。

阿拉伯青年端來一隻茶盤,上放一個咖啡壺和兩盞小杯,置於我的面前。堂兄待他走後三步兩步走過來,坐在我的身旁。“吸菸嗎?”

“謝了,現在不吸。天啊,你吸的是什麼?印度大麻?”

“是埃及雪茄,無毒。看著挺嚇人,是吧?好了,把你這些年的情況都講給我聽々吧。”他從我手中接過咖啡杯,舒坦地依在鋪著小毛毯的長沙發上。

我們從來沒有透過信,談起來便像沒完似的,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查爾斯又掏出一隻埃及雪茄,說:“你在貝魯特住在那兒?”

“離開大隊後,我住在腓尼基旅館。”

“我到那裡去找你,先給我定個房間好嗎?除了上易卜拉欣山莊之外,你還準備到什麼地方去?”

“易卜拉欣山莊?”我不知這是何處,便重複道。

“姑nǎinǎi哈莉奧特的住所。你過去肯定知道,在阿多尼斯山谷,即易卜拉欣河與薩爾科河的交匯處,距貝魯特約五十公里,靠近阿多尼斯河源頭。我還沒到過那裡,正準備去一趟。”

“噢,阿多尼斯山谷我是必定要去看的,那是維納斯和阿多尼斯(希神:美少年阿多尼斯是愛神維納斯的情人。阿多尼斯意外身亡之後,諸神特許他每年復活六個月與維納斯相聚——譯註)的團聚之處嘛——但我已全然記不起哈莉奧特姑nǎi々的住所。甚至連她也快忘了。她最後一次回家時,我們正在洛杉磯。天哪,這已過了整々十五年!在那之前媽々也從未提起過她——也許媽々覺得貝魯特好像遠在天邊吧。”我放下杯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