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風刃竟能穿透劍網,江蘺神情訝異,但不躲不避,五指大張如同一隻利爪,狠狠抓住那枚銀色風刃。隨即五指間一陣赤金光芒跳動,“滋啦”一聲,銀色風刃光芒斂盡,竟是一截兒煞白骨骼,橫在他的掌心,頗有靈性的扭曲掙扎不停。
見一擊不中,陣法中的黑衣人單手輕晃,身前一陣黑霧翻滾,赫然多了一副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光禿禿的骨骼,沒有一絲皮肉掛在上頭,頭顱四肢俱全,稍一扭動,便是森森陰氣,黑洞洞的眼眶子中嵌著兩團綠瑩瑩的魂火,幽幽閃動。
那頭顱微微一轉,魂火狠狠搖曳了一下,隨即森森骨手緊緊握住一根慘白骨鞭,無數根黑芒像淬了毒的小蛇,在根根骨節處盤旋,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那骷髏揚起骨手,手腕狠狠一抖,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骨鞭高高揚起,在虛空中劃出道黑濛濛的霧氣,骨鞭隨即將赤金劍網劈出一道口子,衝著江蘺迎頭落下。
在赤金劍網被劈開的轉瞬,四角分立的三個白衣男子臉色驟白,身形劇烈晃動著,噴出一口血來,隨即提起一口氣,齊齊掐訣,修復陣法。
而江蘺則身形向一旁輕輕一飄,躲過那道犀利骨鞭,隨即長劍向前一遞,挑出無數朵赤金劍花,舉重若輕的飄向骨鞭。
那劍花看似輕盈飄動,卻與骨鞭重重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狂風暴雨之聲,震得殿中那四座紅珊瑚燈座噼裡啪啦盡數坍塌,血紅的光澤頃刻間淹沒在嗆人的灰塵中。
骨鞭中那絲絲縷縷黑芒瘋狂的扭動起來,“嘶嘶”之聲大作,隨即從骨節處寸寸斷裂開來,被黑濛濛的霧氣包裹著,倒飛回了骷髏手中。
原本被撕裂開來的劍網,在轉瞬間再度彌合,將那黑衣人和骷髏圍的密不透風,沒有了絲毫脫身之機。
骷髏怒吼了一聲,雙眸中綠幽幽的魂火狠狠跳了幾跳,慘白的骨手重重一捏,發出咯咯吱吱的痛響,隨即無數根黝黑髮亮的骨刺交錯襲向劍網,掀起狂風巨浪。
那劍網在疾風驟雨間卻巋然不動,並未有半點再度被撕裂的跡象。
江蘺狠狠掐了個訣,層雲密佈,凝聚出一股旋渦狀的狂風,狂風中隱約跳躍著細密閃電,衝著黑衣人迎頭罩下。
狂風將黑衣人吹的劇烈晃動,幾乎難以穩住身形,裹在頭上的黑色兜帽被風掀起,一把墨綠色的長髮在風中鋪灑開來。
隨後,一縷金芒從細密閃電中激射而出,落在了骷髏的頭顱上,那隻骷髏頓時淒厲的慘叫一聲,雙眸中的魂火倏然熄滅,只餘下兩隻黑洞洞的眼眶,金芒將其團團圍住,如一張大網驀然收進,骷髏頓時不見了蹤影。
江蘺頓時大笑起來:“原來是個姑娘家,你夤夜來闖天一殿,莫非是來爬本少主的床的麼。”
在骷髏消失的同時,黑衣人悶哼了一聲,唇邊沁出一抹血跡,這隻骷髏,乃是精心煉製而成,耗費了眾多心血,用來對敵,從
來都是無往不利的,有此寶作為依仗,她才會在天一宗有恃無恐,夤夜闖殿。
此時的她臉頰隱隱發青,眼角微吊,眸光憤恨,雙唇泛著粼粼銀光,張口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王八蛋,若非你用暗器傷我,這區區陣法,如何能困得住我。”
江蘺嘿嘿一笑,不以為意道:“本少主早說過,手段管用就好,不拘甚麼下作陰險還是正大光明。”他長劍一揮,那股旋渦狀的狂風毫無阻攔的沉沉墜下,將黑衣人卷在其中。
黑衣人有些絕望,雙足使勁兒撲騰地面,不停的掙扎,發出咚咚的巨響,卻終是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的瞧著細密閃電在她的周身盤旋,隨即收緊,將她捆成了個粽子。
之後,一枚玉佩從她身上掉了下來,被一隻骨節分明的素白大手撈在了掌心。
江蘺露出一絲凝重的神情,雙手掐訣,將玉佩正中的那株血紅珊瑚逼了出來,金芒在其上纏繞跳動。
只聽得血紅珊瑚發出輕吟之聲,顫動不止,有了碎裂之勢。
不多時,一道紅芒從血紅珊瑚上竄了出來,沖天而去,在虛空中微微閃動了幾下,一副巨大的地圖緩緩鋪開,那一山一水,一樹一石,落在江蘺眼中,都格外熟悉。
他微微眯起丹鳳眼,冷哼一聲:“你倒有些本事,說罷,此圖,是誰給你的。”
黑衣人冷笑著撇過頭去,並不答話。
江蘺並不惱怒,也未在逼問甚麼,只平靜道:“你現在不說也無妨,只是本少主有的是手段讓你說,只怕到時你說了個乾淨,還想接著說,卻沒甚麼可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