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挪到薛侯爺面前,微笑問道:“我打算帶著阿飛二人上路,侯爺您不反對吧?”
薛侯爺瞟了一下阿飛清麗的臉,一言不發地走回自己的客房。
仁杰望著他的背影說:“薛侯爺,請給小鵑一個住處,阿飛可以暫時跟我擠一個房間。”
薛侯爺的腳步頓了頓,淡漠地吩咐屬下,照仁公子的意思辦。
仁杰回到客房,剛躺下,阿飛三兩下扒了衣服,撲進仁杰懷中,把他的肋骨撞得生痛。
仁杰隱約有點後悔。他輕輕推開阿飛,溫和地問:“阿飛,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阿飛仰起純真的臉,“仁公子,阿飛只有一套衣服,姐姐說要省著穿。”
仁杰心中惻然,嘆了口氣。
阿飛撩開薄被,指著自己幾乎不遮體的短褲,乖巧地說:“而且,我有穿。”
他的肌膚晶瑩細膩,如上色白瓷般一樣誘人,卻有明顯的鞭痕、刀疤、燙傷的印跡。
仁杰不忍心再問,替他蓋好被子,“阿飛,我們一人一床被子,你快點睡吧。”
剛閉上眼,窗外突然響起悠揚的笛聲,曲調歡快流暢,飛揚跳越,越來越高昂。
仁杰推開窗,看見薛侯爺的隨從白一蹲在窗下,吹得正歡。
仁杰問:“這位大哥,樂曲很美,不過,你能去別處練習嗎?”
那位年輕隨從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退了開去。
仁杰回到床上,阿飛鑽到他的被子裡,一臉天真無邪地問:“仁公子,你不會丟下阿飛吧?”
仁杰心中湧起憐惜,溫言道:“乖,你規規矩矩睡覺,我以後會照顧你。”
阿飛大喜,不住地微笑點頭。
驀的,院中響起一陣動人的簫聲,幽雅哀怨,兜兜轉轉,聽得人揪心不已。不遠處,一管清亮的笛聲相互應和,此消彼長,籠罩了整個院落。
仁杰再次下床,開啟門,果然是薛侯爺的另一位隨從丁二,氣質憂鬱地目視遠方,用心地吹著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成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仁杰愣了一會,問:“這位小哥,莫非有傷心事?為何半夜吹奏哀曲?”
丁二不語,低頭行禮,退到不遠處繼續表演,一簫一笛甚是熱鬧。
仁杰兩手抱胸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
不出所料,又一位隨從捧著羯鼓前來。那人見仁杰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猶豫著是否要過來獻藝。
仁杰忍不住笑起來,心情舒暢了許多,大步走到那隨從面前說:“借你的鼓一用。”
他提著鼓,輕敲薛侯爺的窗戶:“美公子,謝謝你安排的表演,來而不往非禮也,請容小人為您奏一曲?”
不等薛侯爺回話,仁杰敲起激烈鼓點,整個客棧的客人都被魔音穿腦,無法安睡。
窗子悄悄地開啟,露出薛侯爺天仙般的俊顏,仁杰望著他笑得歡喜,潔白的牙齒在月下閃光。
薛侯爺的手不可察覺地動了,一個橘子重重地砸在仁杰額頭,他不負眾望地暈了過去,客棧重獲安寧。
薛侯爺走到仁杰面前,俯下身沈靜地凝視著,良久,逸出一個難以察覺的淺笑,吩咐隨從:“把他帶到我房裡吧。”
次日清晨,仁杰從美夢中醒來,發現房門半掩,有人畏縮地蹲在門口。
仁杰問:“阿飛,是你在外面嗎?”
一個女孩小聲說:“阿飛在隔壁,我是小鵑,侯爺走的時候,讓我在這裡伺候著。”
“侯爺走了?”仁杰從床上驚跳起來,“快叫阿飛,我們即刻上路。對了,你們兩人可會騎馬?”
小鵑點點頭說:“會。”
一行三人來到前院。仁杰吩咐掌櫃找三匹快馬,準備一些牛肉和乾點,然後問起出城後南下之途。
掌櫃答:“從城門出去有一條官道及兩條小路,通往鎮江、揚州和杭州等地,沿途也可改走水路。”
仁杰挑眉問:“掌櫃的,薛侯爺何時離開?今晨,客棧裡還有別的客人出城嗎?”
掌櫃想了想說:“薛侯爺半個時辰前離去,不久,幾位白衣蒙面公子退房走了。一炷香前,有一位藍衣公子帶著幾名僕人出了城。”
仁杰一騎當先,縱韁衝出城外,阿飛和小鵑緊跟在後。
出城後,從巡邏的一位士兵處打聽到,不久前,一大隊車馬打著錦旗沿官道南下,幾位白衣蒙面公子則往左邊的小路而去。
仁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