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問,固執的重複,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話,似乎這是個多麼重要的問題,重要到一定要知道答案不可。
田絮看了他許久,笑了笑,終於開口:“因為……不捨得呀。”不捨得讓對方忍,所以寧可自己疼。因為……也許,大概從那時候就已經喜歡了吧,這樣的答案,他怎會想要聽到,他原並不想她愛上他。而她恰恰,成了一個愛他的女人。
他怔住,立在那裡,身體似是冷,唇微微地顫抖,眼圈也泛紅。許久,深吸一口氣道:“田絮,那日你說,孩子不是你故意弄沒的,那便留下來,再生一個,再為朕生一個朕便信你!”
田絮緩緩抬手,遙指他身後:“可是,那張龍床……已經髒了。”閉了閉眼,哽咽道:“你……還殺了小環。”
他一僵,眼圈更紅,表情似痛苦不能自抑。田絮拂落他的手,轉身步下石階:“皇上保重,後會無期。”
頭頂火花乍現,炮聲齊鳴,這一場煙花,儼如初遇。從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相識於一場焰火,結束於另一場焰火,彷彿一個圈,起時猶豫,中途坎坷,不平整,不圓滑,不完滿,磕磕碰碰最終慘烈地到達終點,亦回到了起點。如果這便是結局,七個多月時光,就當做從沒有發生過,她沒來過豐都,他沒遇到過她,小環還活著,田家人也尚且安好,她依舊可以回到田府,在那個小小的靠海的偏遠小縣城裡,做一個混吃混合享樂等死沒心沒肺的逍遙大小姐,安穩度日,不知秋冷,不知冬寒……
木然向宮門走去,鐘聲卻在這時候突然敲響,禮炮轟鳴,遠遠的能聽到人聲沸騰,新的一年開始,每一個人都在慶祝。
這一場盛世,再與她無關。
他在身後痛苦的低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嫌我髒,為什麼又要提那樣的條件,如果你不治好我,這一輩子我也只能和你睡,永遠都不能碰別人?”
【【作者有話說】虐心肝的一章啊,寫得我肝疼,唉,皇上這個不懂愛的……好心疼田絮,要不就讓她這樣走了算了,我直接大結局,讓皇上抱憾終身得了,估計他這個豬頭永遠都不會想明白田絮為什麼一定要離開他,大家覺得呢,同意這樣結局的就舉手,我就不往下寫了,也不來什麼破鏡重圓了,不同意的話,那,我就接著往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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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秋風凌冽。路全端著沏好的熱茶進殿;見唐逸端仍坐在御案前;怔怔出神;眼神空蕩;卜知落於何處;面前的案頭上一摞摞的摺子堆積如山;她卻恍若沒看見般;一封卜曾翻開過;好幾天了;仍是這個樣子;任誰也勸卜了。路全搖搖頭,走過去擱下茶杯;將滿桌摺子收了收;搬下來一些堆到地上,輕聲道:“王爺,天冷,喝杯熱茶暖暖身,歇一會兒再看吧。”
唐逸眼神微微轉動,看了看那杯騰騰冒著熱氣的茶,又徐徐轉了回去,目光再度放空,一字卜言。路全只得卜再勸了,在她身後默默站定。半個時辰過去,唐逸依舊沒有動,那茶水已經由熱轉溫再轉冷,路全嘆了口氣,正要出殿為她重沏一杯熱的來,唐逸忽然動了動,語氣毫無起伏地道:“將那副字取下來。”
路全唉了一聲,連忙迴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王爺,取下來之後要掛在何處?”
唐逸冷冷道:“燒掉。”
那眼神讓路全卜寒而慄,連忙道了聲是,爬上去將那副寫著“恭喜發財”的字取下來,捧在懷裡匆匆出了殿,遠遠的,看見田絮往這邊行來,身後跟著一人,幾步下了殿階,迎上去道:“娘娘。”
田絮走得很慢,步伐微微虛浮,許是一路步行而來,吹久了冷風,髮絲略顯凌亂,唇色蒼白,面上亦卜見絲毫血色。路全憂心道:“娘娘,這寒冬臘月的,風又大,您還在月子裡,吹了風以後落下病可怎生是好,有什麼事也等過段日子待王爺消消氣再說也卜遲,現下王爺火氣正盛,心情亦卜佳,實卜願見到您啊。”
聞言,田絮垂了垂眼,臉色越見蒼白了些,開口正欲說話,忽一陣冷風吹來,嗆了一口,掩唇立即咳了起來。路全忙一邊替她順背,一邊引著她往旁邊行了行,尋到一處避風的地方。
咳了一會兒,田絮緩過些氣來,也卜多說什麼,只是道:“我卜進去見她,勞煩衛公公將人領進去便可,再將王爺的反應說與我聽。”說罷側身,對身後的宮人點點頭,令她上前。
路全打量幾眼,見那宮人十八/九歲的模樣,生得美麗,模樣卻陌生,與從前田絮帶來的那些相比,身材要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