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疼歸心疼,她倒絲毫不覺得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主要是她不相信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女人多如牛毛的風流皇帝,會因為被捏了一下小兄弟,就會激動羞憤到這地步,更況且她還是隔著褲子捏的呢……俗話說天妒紅顏,美人多虐,她覺得吧,一定是因為這娃長得太絕色了,所以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伸手凌虐凌虐。
但透過這件事,田絮也多少了解到一點,這娃,大概是極厭惡用“手”這種解決方式的,所以面對她的突然之舉才會表現那麼震驚難以接受。思及此,當衛川神色微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揣著剩下的傷藥關門退下後,田絮立即誠懇的上前,表示道:“皇上,那個……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那個……用、用手,唔,既然你不喜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用手了!”
從衛川進來到上完藥再退下出去,皇帝一直閉目仰躺在龍榻上,一聲不吭,眉宇微鎖,表情隱忍。此刻聽她說這話,突然扭頭,將頭偏向裡側,顯然是不想聽到她說話的意思。
主動認錯討了個沒趣,田絮站在床頭,不免有點訕訕,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話,越想越覺得好像不太對味,想了想,又上前解釋:“皇上,你別誤會啊,我不是說不用手了,我的意思是不光是不用手,別的地方也不用了。”
深感這句話比上一句還要不如,田絮煩躁地扯了扯頭髮,扶著額頭苦苦再想了想,最後道:“其實我就是想說不會有下次了,皇上,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碰你了!”
感覺這次終於表達清楚了意思,田絮長長地舒了一大口氣,剛想抬手扇一扇風,好緩解一下臉上陣陣上竄的臊熱感,就見龍榻上皇帝猛地睜開眼,臉色鐵青地瞪著自己。
他似乎被氣得不輕,喘了好久的粗氣,即便隔著被子,也能看到那一上一下劇烈起伏的胸膛,瞪了她一會兒,便再次轉過臉,依舊不吭一聲,氣鼓鼓的模樣看在眼中活像一隻氣包子,田絮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開口廢話一個字,這娃就會隨時炸了。
想不通他又在氣什麼,在原地站了站,見他沒什麼的動靜了,田絮便默默地往外面去,尋思著在暖榻上先將就一晚,等天一亮就回自己的秀螢宮。
“去哪裡?”
飽含怒意的聲音卻在這時候於身後炸開,田絮驚訝地回身,就見皇帝躺在床上,偏頭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好看,似乎是很不情願問這一聲。
“我去外面睡……”田絮剛解釋了一句,他已閉了眼,偏過臉氣悶道:“朕頭上痛,你來給朕揉揉。”
田絮只得又折回去,順手搬了把凳子放在床前,彎腰正要坐下去,他突然又是猛地一睜開,狠狠剜了她一眼,怒氣衝衝地大聲吼:“朕是叫你上來揉!”
“哦……”田絮揉揉耳朵,褪了鞋子慢吞吞地又往床上爬,心裡頭默默尋思,經過剛才的事,她還以為這傢伙是再也不打算讓自己碰到他了呢,也不會再讓自己上這張龍床了呢……
迷迷糊糊揉了小半個時辰,田絮實在撐不住了,低頭一看,那傢伙已經睡著了,不知何時腦袋還枕了她半條胳膊。田絮怕弄清他,只得任他枕著,扯了一個被角,幾乎是沾枕就睡。
很快睡下並沒有多久,手臂上突然一輕,麻脹的感覺使她一下子驚醒,睜開眼來,枕側已空,皇帝半倚著坐著,一手正掀開被角,準備下床,見她醒了,臉色不善地回頭瞪了她一眼道:“你果然又偷懶。”
田絮心虛,連忙掀開被子,隨他坐起來殷勤道:“皇上,是要起夜嗎?我、我去喊衛公公進來扶你。”
臉色一寒,皇帝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道:“朕要去上朝。”
“這麼早!”田絮驚訝,轉臉看看窗外,似乎天都還沒有亮起來,不由心生一陣同情,喃喃道:“原來當皇帝這麼辛苦啊!”
見她發呆,皇帝不滿:“還不快起來替朕更衣!”
田絮不情願地爬起來,撇嘴感嘆:“原來當皇帝的女人更辛苦……”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替他穿衣,那朝服款式繁瑣,盤扣很多,樣式也很複雜,田絮第一次做這些,由於不熟練,光釦子就係了半刻鐘,搞出了滿頭大汗,終於等她繫到最後一粒,又發現中間有一粒對錯了環,導致下面的全部都錯了位,於是又手忙腳亂的解開重來。
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推開她嫌棄道:“罷了,朕自己來吧!”
田絮訕訕的爬回上床,倒頭想繼續睡,還沒捱上枕,皇帝突然轉臉,沉聲道:“先莫睡,過來,與朕束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