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位於別墅三層的居室中。
居室裡昏暗無光,但是魂魄的感知力並不來自於光線,而是一絲若有若無的思感。一縷除非精神系大能才有可能發現異常的思感綴在蚊子身後探進屋中,懸浮在半空中感應著屋裡的景象。
一個身披樸素道袍的長鬚道人打坐在一個蒲團上,一副寶相莊嚴的神態。若有若無的精光在他雙眉之間閃爍,應該是在修煉著某種高深的修真功夫。
蚊子飛到道人面前。道人的右手舉在胸前,袖子垂落露出一節手臂。蚊子穩穩落在道人的手臂上,如同融化了一般,片刻之後,就化成了一個黑痣,牢牢的貼合在面板上,再也不分彼此。
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那是在前面一動別墅的大廳裡發出的響動。燈火輝煌的大廳之中,已經清理出一塊碩大的空地。剛才被林若溪帶回的藍色棺槨就擺在客廳的正前方,此時前面已經燃起了兩支燭火。一個窄窄的香案之上,四支線香嫋嫋冒著青煙。
剛才跟在林若溪後面出現在事發公寓中的,正是闞霸和林若溪的獨生女兒闞璃。此刻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純白的孝服,跪在香案旁邊哀哀慟哭。林若溪也換上孝服,眼睛通紅、看得出也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哭泣。此刻她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師孃,我看不要等待了,現在就去請師伯出來議事吧!”簡易的靈堂兩邊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青年,當頭一位年歲稍大、看上去頗為沉穩的青年上前一步向林若溪施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師伯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你去。”沉默片晌,林若溪終於點點頭:“請嚴師伯過來議事。”
“是!”青年點點頭,飛身離開別墅大廳,穿過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急匆匆向著後面的別墅而來。
到了別墅門口,青年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進入,穿過樓梯直接來到三樓的一間靜室前。他看看緊閉的房門,低聲說道:“嚴師伯,潘虎有要事稟告。”
屋中長鬚道人微微睜開雙目,掃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什麼事?”
“師傅出事了。”潘虎簡單說道:“現在師孃、師妹她們正在前面大廳,等著師伯出去議事。”
“你到門外等候,我馬上下去。”長鬚道人淡淡說道。
潘虎鬆了一口氣,蹬蹬蹬下樓去了。長鬚道人默坐片刻,然後起身整理衣襟,這才開門下了三樓,跟著潘虎後面向前面別墅走去。
“拜見師伯!”看見長鬚道人進來,所有青年弟子一起向他施禮。跪在靈柩前的闞璃也扭轉方向,朝著長鬚道人的方向磕頭。
“這是怎麼回事?”長鬚道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是被大廳裡的靈柩震到了:“這裡面……莫非是闞師弟出了事情?”
“師兄。”林若溪擦擦眼角的淚水,緩緩站起身來:“闞霸遭了別人的毒手,已經不治身亡了。”
“怎麼會這樣!”得到確切的答覆,長鬚道人身形晃了一晃,臉色瞬息萬變,忽然張口噴出一口血霧。
“師兄!”林若溪搶步上前把他扶住:“師兄節哀順變!大事還等著你來主持,千萬不要傷了自己的身體!”
長鬚道人站在當場緩緩運功,許久才穩住心神。兩滴淚水從眼眶中流出,聲音梗咽說道:“小溪,師兄沒有照顧好闞霸,實在是對你不住!”
“此事與師兄何干?”林若溪扶著長鬚道人來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口中說道:“是闞霸自己作孽,師兄萬萬不可自責。”
“到底是怎麼回事?”聽林若溪這麼說,長鬚道人默然低頭,許久才抬頭問道:“莫非闞霸……又去和那人見面了嗎?”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林若溪憤憤說道:“闞霸真是鬼迷心竅。勸過他多少次不要和邪道中人來往勾搭,他偏偏要和殷翠那個賤人糾纏不休!這回可好,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可有確切證據?”長鬚道人皺眉問道。
“嗯。”林若溪點點頭,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此事待我仔細想想。”長鬚道人看看廳中眾人:“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鬧大了,就是一場劇鬥。畢竟那幽壇會是邪道巨擎,殷狂風的實力不容小覷。大家暫時不要妄動,先把訊息報告掌門,我們查清幽壇會現在的行止再做定奪。”
“爹爹的脾氣。自己的女婿被殷狂風的女兒謀殺,他必定會跟幽壇會見個真章。”林若溪的臉上泛起一絲苦澀:“我這個沒用的女兒,只剩下給他惹禍了。”
“師妹不必自責。”長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