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不要過來!”他一邊拼命後退,一邊四肢胡亂揮舞,妄圖將她從面前趕走。
“你說,‘誰也救不了你,臭婊子!’”
女孩的眼神變得狠厲,猛地張開了嘴。她口中有一半的牙已經不見了,牙床上只剩下一串串的窟窿,忽忽往外冒血。而其他還完整的牙齒驟然變得異常尖利,像參差不齊的錐子一樣,狠狠咬住了老闆的胳膊。
老闆發出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可怕聲音,發瘋嘶叫,拼命甩著胳膊想把她甩脫,然而女孩的嘴比水蛭的吸力更加強韌,死死咬著他的胳膊,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她弄開!弄開!”老闆對依然縮在一旁的下屬吼道。
下屬們拼命搖頭。他們只是他高價請來擺陣的僱工,沒打算過把命也搭進去。
“我是小偷!”雖然嘴仍然緊咬著老闆的胳膊,但女孩說話卻沒有受到影響,陰沉沉地繼續罵道,“但是你這個人面獸心的人,又好到哪兒去!我偷了你的東西,你可以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你打掉了我的牙,那是我活該!但你不能強姦我!
“為什麼要強姦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強姦我!我不是妓女!我是最下賤的小偷!但是我不是妓女!我不是妓女……”
樓板上傳來很重的腳步聲,好像什麼人從樓上往樓下趕似的,老闆眼睛一亮,膽子忽然壯了起來,嘶聲吼道:“誰讓你穿那種衣服勾搭我!老子花錢就是買雞,你拿了老子的錢就要給我服務!我哪兒不對!老子今天就這一條命!你把老子殺了、吃了又怎麼樣?老子幹了!你死了!怎麼樣!”
“你─”
女孩一扭頭,撕下他胳膊上一塊血糊淋漓的肉,老闆大叫一聲,幾乎暈倒。她呸一聲將肉吐出,張口又向他的脖子咬去。
溫樂源降落到樓頂上,陰沉著臉,看著那群被雜物砸得鼻青臉腫的大師─包括陰老太太。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弟弟有哪裡惹到你們了嗎?”
“你弟弟?”一個臉被砸得有半天高的和尚,呻吟著道,“我們不認識你弟弟,我們在追一個女鬼……”
“‘女’鬼!”溫樂源一用力,溫樂灃呼地一下從他體內跳了出來。他的臉上、身上已經沒有剛才的疲憊與傷痕,和溫樂源合為一體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卻也足夠他治療魂魄的創傷了。
“這個就是女鬼!我弟弟哪裡長得像女人!”溫樂源揪著溫樂灃的領子向其他人吼。
溫樂灃:“……”就算所有人說我不像我也不會高興的……我說你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
所有術士都發出了“咦”一聲。
“不是她!”
“我們弄錯人了!”
“那她在哪兒!”
“糟了!難道─”
樓頂霎時亂成了一鍋粥,幾秒鐘的手足無措之後,全部的人都往樓下湧去。
“陣破了!陣破了!”
“喂!你們別跑!我還沒說完─”溫樂源徒勞地叫。
可是沒有人理他,很快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最後的陰老太太,回頭對他們一擠眼睛,狡獪地笑開了一張橘皮似的臉。
看見一窩蜂湧至門口的人,老闆揮舞著兩隻都被咬得傷痕累累的手,大叫起來:“大師!各位大師!她在這兒!救命啊!大師!”
女孩回頭看了一眼,眯起眼睛,詭異地輕笑。
大師們在門上猛捶猛擂,然而那扇虛掩的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大家只能從縫隙中看到內部的情況。
“鄭老闆!我們來救你!”
道士大吼一聲,抽出拂塵磅地一聲打上去,那扇門閃現一道黑光,道士的身體一個漂亮的翻滾,撞到天花板上,又掉到地上─昏過去了。
和尚拎著佛珠,口中唱著佛號,鐵頭功往前一撞─比道士昏得還快。
把昏倒的和尚拖走,跳大神的娘娘〈第一個“娘”發一聲〉,唸叨著“天靈靈,地靈靈哇呀呀呀呀……”一道金光飛出─打中門又折返回來,正中她的眉心,娘娘癱軟。
剩下的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一邊叫著“這惡鬼好生厲害”,一邊後退。若不是有“大師”的名號扣在頭上的話,只怕現在已經逃得一個都不剩了。
看見他們的樣子,女孩狂笑起來,長著尖長利爪的手指,驀地用力按住了老闆的頭顱。老闆的四肢在地板上撲騰,活像一條即將被宰殺的魚。
“我是個騙子,一個可惡的小偷。”她說,“我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