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代替師兄死了,哽咽道:“師兄,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死了,師弟便來陪你!”
知行禪師掙扎著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緩緩走出的方少白身上,在他懷中抱著的瑤琴轉了一轉,微微點一點頭。又看向手持雙戟的陶雙亭,艱難的說道:“尊駕一身生滅之道……當真出神入化……敢問是何方高人?”
陶雙亭淡淡的說:“老夫陶雙亭!”
“陶——雙亭?”知行禪師起先只是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神采大作,驚訝道,“血魔?”
陶雙亭目光一凝,緩緩道:“想不到三十年不履塵世,居然還有人記得陶某這個匪號!”
“啊——”知行禪師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目光暗淡,苦笑道,“想不到老衲如今死在血魔之手,果然是眼前作業、目下受報,我佛誠不欺我……”
聽他話語有異,陶雙亭踏前一步,目中精光閃動,喝道:“老和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知行禪師搖了搖頭,吩咐道:“師弟,扶我起來!”
知慧禪師依言將知行扶起,他艱難的坐直身子,低聲吟誦道:“一切眾生,心性原同,而其身心受用……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聲音曳然而止。
知慧禪師跪在他的身前,口中喃喃吟誦:“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是以君子樂天知命,不怨不尤,聿修厥德,自求多福。”下一刻,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暗啞,頓了一頓,卻依然堅持將《涅槃經》唸了下去。
方少白扶著柳隨風走到一旁調息,自己卻抱著瑤琴站在一旁,陶雙亭雙目寒光閃爍,緊緊的盯著知慧禪師。
《涅槃經》唸完,知慧禪師的頭顱漸漸低了下去,陶雙亭眉頭一皺,伸手一推,卻見知慧禪師的身軀頹然栽倒,竟已氣絕身亡。
陶雙亭料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剛烈,當下喟然一嘆,淡淡的說:“也算是一條漢子!”
方少白走上前來,放下瑤琴,將二人遺蛻搬到一旁,隨即向兩位老僧長長一揖。
在另一邊,楚尋卻已經陷入了苦戰中。
他原本出手偷襲普陀山洛迦寺的一位金身一重的老僧,卻不料情形突變,斜刺裡又有兩位金身大能衝出,三人合力,將楚尋團團困在當中,任憑他強行吸納荒蕪法則入體,依然連中數掌,只能苦苦支撐。
原先埋伏的程君見勢不妙,急忙從雪地裡衝出,以二敵三,猶自不敵,當下護著楚尋且戰且退,稍一遲疑,一記須彌掌打得程君口吐鮮血,依然酣戰不休。
五人均是招式大開大合,打得天崩地裂,積雪飛揚。仗著吞龍盾的強悍防禦,程君勉強拖住其中一人,餘下二人圍攻楚尋。雖說荒蕪之道霸道無比,但是以楚尋如今的功力,卻是不能持久,鬥到百招開外,楚尋的動作已經漸漸慢了下來,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沉重無比,如同帶著萬斤泥沙一般。
卻不料對面的古因、古玄、古休三人更是吃驚,這兩名純陽門人一為半步先天,另一人卻僅僅是化炁高階,原本以為任何一位佛門金身都能輕鬆勝之,卻不料斗至百招以上,卻依然不分勝負,不禁心中更是忌憚不已。
百忙之中,三位老僧對視一眼,各自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下齊齊大喝,雙掌一翻,六隻手掌同時向楚尋拍去,竟是打算畢其功於一役,先行將最強的楚尋斃於掌下。
程君被一掌震得胸口發悶,待緩過氣來,三位老僧合攻楚尋之勢已成,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師兄小心!”
楚尋也知道生死只在一瞬,當下也是合齒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強提一口丹田真氣,內力沸騰如水,將荒蕪之道提升至極限,全身肌膚變得晦黃一片,雙拳一翻,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身後有一道遮天巨影傲然矗立,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黑暗,竟隱約間有了幾分荒蕪大地的意境。
與他的動作相同,他背後的那道巨大虛影同樣雙拳擊出。
這一拳之下,空間頓時塌陷,無邊風暴憑空而起,彷彿大地粉碎,天空塌陷,剎那之間,萬物皆化為虛無。
混沌崩天拳!
四人同時吐氣開聲,八隻手掌重重的轟擊在一處,只聽“咔嚓”一聲,楚尋的雙臂再也經不起這等大力,頓時齊齊折斷,身子踉踉蹌蹌,往後摔倒在地,就此昏迷過去。
而對面三位老僧也不好受,荒蕪法則非同小可,拳鋒正對的古休禪師周身的檀香、佛光突然散去,手臂上的肌膚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