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侍女揚起號牌參與競價,喊出一個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價來。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打更聲清晰地傳了過來,彷彿是得到什麼命令一般,拍賣師放下手中的木槌,住口不言,大廳中頓時寂靜無聲。
只聽一聲清咳,一位青袍中年人緩步踏入,接替了之前的拍賣師。四面作了一個羅圈揖,朗聲道:“今日是我雲霄閣每月一度的拍賣大會,感謝諸位前來捧場!在下常晟,暫忝雲霄閣副閣主,見過各位!”
雅間中傳來稀稀拉拉的問候聲,更多的賓客默不作聲,似乎是生怕被人聽出了聲音一般。
常晟似乎對此早已司空見慣,見狀也並不以為意,笑道:“諸位都已經多次參加本閣舉行的拍賣大會,規矩便不再贅述,想必各位都已經等急了吧——”說話間,他輕輕一擊掌,只見後廳推出幾輛小車來,車上均置有一個大鐵籠。
眾賓客均從雅間的落地大窗看去,只見鐵籠中均有一名少年,或坐或立,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卻是一臉憤怒的抓著鐵欄,口中嗚嗚連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又聽機簧格格連響,一座約三尺的白色小山緩緩從臺下升起,那小山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周身打磨得如同鏡面一般平滑,底部足足有四五尺方圓,呈八稜狀,越往上越細,及至頂端,卻只有三寸粗細。
常晟頓了一頓,高聲道:“諸位想必均已知曉,我大燕多年征戰,掠奪人口土地無數。本閣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精挑細選了一批良才美玉,如今正是瓜熟蒂落之時。”
他快步走下臺子,從一個鐵籠旁邊提起一根尺許長的器具,那器具非金非鐵,渾身如白玉般通透,尖端如標槍般銳利。他環顧四周,瘦削的臉上露出一絲得色,突然起手一刺,正刺在鐵籠中少年的手臂上,只聽一聲悶哼,那少年身子一彈,手臂肌肉崩起,面露痛苦之色,卻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
常晟拔出器具,帶出一溜血珠,他洋洋得意地舉起器具,向雅間遙遙示意。這才邁步走上臺子,將殘餘的血珠滴入白色小山頂端的小坑中。
那血珠剛剛滴入,立刻化為一片血霧,那白色小山四周同時散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充沛的火行氣息從中散逸出來,瀰漫了整座白色小山。
雅間中立刻起了一陣騷動,有人高聲叫道:“常閣主,這可是先天火行?”
“並非先天火行!”常晟面露自得之色,頷首道,“而是此子血液中帶有赤瞳碧蛟的一點精血,雖說不如赤瞳碧蛟本身的霸道,但是經過人體同化,卻更適合咱們使用,血脈也算是極為純淨難得。可惜——”
聽到常晟說到“可惜”,眾人又安靜了下來,有人訝然道:“倘若能得到這小子的一身血肉修煉,足以讓一位本屬火行的煉精化炁高手更上一層樓,還有什麼可惜的?莫非這小子體內的赤瞳碧蛟精血過於稀薄?”
常晟聽在耳裡,只是哈哈一笑,接著說:“可惜各位只怕要大大破一次財,才可得這少見的火行之血納入掌中……”
大凡做買賣的,最忌諱“破財”這樣的貫口詞,但是常晟這話說出來,卻引得大廳一片轟然大笑。能夠受邀來到這個大廳的,背後哪個不是富可敵國的一代巨擘?些許銀錢,又豈會被這些貴客放在眼裡。立刻有人叫道:“常閣主只管開價,難道還怕咱們沒有錢付賬不成?”
聽得廳中一片轟然大笑,坐在一間不起眼的靜室中的程君卻看得滿腹疑竇,低聲向蕭千離問道:“師父,我瞧這小子眼無神采,肌肉鬆弛無力,怎麼也不像有什麼高深修為在身。就算修行一日千里,只怕二三十年也難有大成,不知道買來又能做些什麼?”
蕭千離淡淡的回答道:“小君,你修煉了一段時間《坐忘經》,也算是有所小成,可知道提升修為,最重要的是什麼?”
程君毫不遲疑的回答道:“要說最重要的,便是這吐納之法:將寰宇清氣收為己用,轉化為自身內力。”
蕭千離點了點頭,反問道:“倘若你吸收的並不是寰宇清氣,而是擺在面前的一大團無主真氣呢?”
“那自然是連吐納都不需要,直接運轉周天丹道,一口氣吸入丹田之中,連轉化的功夫都省了。”
“正是如此!一些罕見的天生靈獸分屬陰陽五行,血肉都帶有濃度極高的本屬元氣。這人不知在什麼情況下,喝了幾口赤瞳碧蛟的精血,卻又僥倖沒有被毒死,於是體內也就無形中帶有純淨的火行真元。用這樣的人練功,等於把一團無主真氣放在面前,任憑你去吸收便是。哪怕是用來吃了……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