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不顧後果的事情呢?誰也無法想象。
司南很是幸運,在轉角的瞬間,從煎藥房的門縫中,看到一個垂髫小童,依依呀呀自在的哼著歌,聲音輕鬆明快,似乎很是悠閒。
司南陰沉的眼睛霎時紅了,死死盯了一眼,靈魂附著在身體上,鬼使神差的走進去,反手把門帶——這一串的動作如同用瘋狂的,歇斯底里的狀態來做。會顯得更加符合常理些,可是,她的面容沒有任何猙獰、扭曲“哦,小南啊,你來了……”
“幹嘛……”
“哎呦……”
一聲被堵住的慘叫像嘎嘎亂叫的鴨子,突然間,被扭斷了脖子。
砰、砰,拳拳到肉的暗聲,透過門縫傳出來,不乏骨頭因為重力,發出咯吱一下的脆響。低低的的嗚咽。在一聲冰寒的冷哼下,消失無聲一刻鐘後,司南走了出來,還是反手關上了門。
雖然一樣怒氣衝衝,但是她的表情平穩多了,那股邪火發洩得——只是出了一小口氣罷了。
她還是恨!
銘心刻骨的恨!
是上天要懲罰她自以為是嗎?不,是那一對師徒不負責任!她有錯,可是這兩個眼睜睜看著她,做出毀容的事情,還暗自得意一想到鄭賞用挑釁的眼光看她,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臉抓爛!
什麼善心慈悲醫門弟子,狗屁!師徒一對貨色,都是老王八!
她絕不原諒!永不!
畫外音,被打得亂七八糟的小藥童,抱著頭,好半天才齜牙咧嘴的從角落裡爬起來,揉揉自己的肩膀、腰椎,柔嫩光滑的小臉成苦瓜了,眼角掛著一滴淚,喃喃的說,“做哥哥,真不容易,還要被打出氣……”
而同時,司東一行人,也在藥舍內。
司東、管稷、大熊、關玖,以及江一鷺,五人結伴來到醫師徐的診療房中,來表達謝意,當然也不乏拉近關係的意圖。
“醫師徐醫術高超,司鼎敬佩萬分……”
醫師徐對眼前這個年僅十六的少年,難得高看一眼。
因為此子,他的師傅——傅大醫師,才決定派遣金針醫師來青陽,否則,這裡青山秀水,又無大災、大病的,銀針醫師駐紮就夠了。
自己當時年輕氣盛。沒好氣的推卻了,認為師傅偏心,故意派他到無名之處浪費時間,耽誤學醫。後來和師傅把話說開,才知道一番苦心——他老人家身份緣故,知道一些秘聞,派遣自己來,其實是為了鋪路。
鋪的什麼路——就是面前的司東!
當下,把素來目無餘子的架子收斂一些,咳一聲,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乒乓一聲,好像夾著一股蒸騰的火氣的司南,推門而入,看見司東,那股火焰更盛了,冷哼一聲,也不說話,直接把桌案上的“碧玉倭瓜”一抱,掉頭就走。
司東額頭青筋直冒,厲喝道,
“站住!”
神說,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踐踏
一百、踐踏
司家子嗣不旺,單隻長房一系(梵惠後代)。
司摯祖父是三代單傳。到司摯這一代,上面還有一姊,可惜年紀輕輕便早逝夭折。司摯自己有四女二子,長女是樺夫人所出,未成年也夭折了。後收養義女司晴,及笄後嫁與石境大陸弘揚世家。
身為世家子,外人看著風光光鮮,只有自己,才知道那繁華之後的索然孤寂,有什麼眼淚水,都是揹著人後往肚子裡咽。
司東的表面,忠厚端正,如君子端方,不欺暗室,任誰也不會相信他這樣一個人,會是滿腹心眼,深藏絕世隱秘的人。為人正派的他,豪爽不計小節,在青陽宗甚有人緣,除了少數人,都和他較好。
可——他畢竟是司家的嫡長子。來源於血脈賦予的高貴清華,讓他重任在肩,不得不尊崇先祖遺訓,不得不為那個看似浮雲的目標奮鬥終生。辜負祖祖輩輩的殷切期望,這種罪孽太大太深了,誰都無法承受。
從這一點上,他和東祁並無不同,只是使用的方式不相類似。
“站住!給我站住!”
司東陰沉著臉,額頭青筋爆出,周圍的空氣被他冷凝的彷佛被凍住了,令人頭皮發漲的格格之聲響起,那是如鐵石般堅硬的拳頭關節碰擊的響聲。
死死瞪著那個瘦小單薄的身影,司東寒意森森,
“看來柳氏確是對你不好——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教嗎?”
司南釘住身形,微微張了嘴巴,臉上的紅雲又開始上湧。
她的懷裡,是一塊包著紅綢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