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孟扶搖滾到牆角,“弒天”突然出手。
他看見孟扶搖不顧一切撞破牆壁,鮮血飛濺中騰身而起,半空中一回身,淡去的月色下眼眸血紅,神情狂亂。
失明!瘋狂!
那血紅的眼神回首看來!
戰北野突然覺得心中如被巨錘重重一擊,瞬間失了呼吸!——
孟扶搖在衝。
她將出方陣。
前方突然轉出十個黑袍人,看那打扮就知道是王庭供奉的大巫師,他們神色端肅,手指一點,灰煙頓起!
孟扶搖最討厭巫師!
她二話不說,大喝一聲!
那一聲長空劈裂,勝過佛門獅吼,九天霹靂一般當頭落下,震得精通巫術武功底子卻遠遠不能和她比的大巫師們抖了抖,手中法術,嘴中咒語都一滯。
一滯間,他們覺得眼前黑風一烈,彷彿有人鋼鐵般的衣角掠過,啪啪的打得臉頰生痛,轉瞬即逝,隨即一道無聲無息的雪一般的亮光長河倒掛,突然便到了他們頭頂。
隱約聽見黑衣人一聲大喝:“雲痕,拜託你!”
他們恍然回首,卻見那聲大喝的主人,他們所要圍困攔截的人早已越過他們頭頂,而他們面前,是清冷而幽瞳閃爍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一雙幽瞳,星火閃爍,一手劍法卻比那眸光更流光渡越,殺人無聲。
鮮血濺起,孟扶搖飛躍!
將出方陣。
突然有一群人,扛著幾個麻袋過來,快速的嘩啦啦向地下一倒。
螞蟻蟲蛇,蜈蚣蠍子,金蠶泥鰍……但凡世上有的蠱蟲,但凡人能想得出來或者想不出來的蠱們,統統倒在了孟扶搖必經之路上。
平地上立時洇開一片黃青紫綠各種顏色的霧氣,交織成有毒的斑斕的網,向孟扶搖罩來——
淡月朗日之下,回首的孟扶搖,眼神血紅詭異,神情瘋狂迷亂,那無限擴大的深紅裡,旋轉著亂影紛紛的血色深淵。
那樣的眼神,在那恍若真實鮮明直觀的畫裡霍然掉轉看過來,猶如孟扶搖當面,直直的用那樣的墮入地獄一般的眼睛看著自己。
任何人一眼看過去,也知道這人瘋了。
任何人當面迎上這慘痛目光,也要被擊瘋了。
戰北野剎那間也差點瘋了。
他死也沒能想到羅剎月夜扶搖竟然遭受了這些!
而親眼看見她的遭遇,再心如鐵石也不能波瀾不起,他何止是不能寧靜?他早已被她的疼痛連帶得自己痛如骨髓,他早已被心疼的驚濤駭浪淹沒。
巨浪當頭,他頭腦一昏眼前一黑。
便是這眼前一黑之間。
非煙手指一彈。
她一直蜷縮著的指甲彈開,竟然長達數寸,尖端鋒利,猶如利刃。
那利刃一般的指甲,輕輕在戰北野腰間掠過——
滿地裡爬著亂七八糟絞絞纏纏的盅蟲,霧氣蒸騰,到處都是斑斕的毒霧。
毒霧沒打算毒倒孟扶搖,只想將她留在陣中,留得一刻,改變的何止是數人生死?何止是今日戰機?何止是扶風三族結局?甚至有可能是天下大勢,五洲未來!
一身而系全域性!一著而動天下!
孟扶搖停馬。
只停一瞬。
隨即她大喝:“九尾!”
一團金球應聲滾出。
“天下之蠱,皆為你臣!”孟扶搖戟指,“滅不了,自己撞豆腐去!”
九尾嚶嚶一笑,跳上孟扶搖馬頭,一彎腰,做了個“您儘管走。”的姿勢。
孟扶搖立即放蹄直衝,也不管前面是蛇還是蠍子,也不管那五彩斑斕的霧氣濃厚得像一塊厚毛毯。
九尾迎著霧氣穩穩立在馬頭,學元寶大人之泰坦尼克之姿陶醉的飛揚九尾,將近那條盅帶之時,突然轉身,放屁。
香氣四溢。
彩霧破開。
唰一聲滿地蛇蟲潮水般滾滾後退。
前方再無阻攔。
隔著不遠處的大瀚軍,已經可以看得見那座用來談判的木屋。
一些悍勇計程車兵趁著孟扶搖剛才那一頓,趕上來試圖將她攔住,長槍橫掃她的馬蹄,孟扶搖冷笑一聲,手一伸抓住一柄長槍,飛身而起,將那抓槍之人挑在半空,直直迎著那間屋子衝了過去。
她呼嘯著,槍挑塔爾士兵長空飛越,對面大瀚軍看她破竹般一路前衝,生生將鐵桶似的塔爾士兵陣衝了個對穿,勇猛悍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