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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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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鴻俊說,“給我們用的嗎?”

“公攤。”李景瓏面無表情道,“俸祿里扣。”繼而大步到了西廂,抬腳就踹門,把阿泰與裘永思的房門踹開,怒喝道:“給我滾出來!大半夜不睡覺,去逛什麼窯子?!”

兩人昨夜偷偷摸摸出去逛了一圈,剛睡下不到兩個時辰,忙連滾帶爬出來,狼狽不堪。李景瓏便讓眾人把東西抱回房去,勒令儘快集合,著手打掃修繕驅魔司。

李景瓏終日不停幹活,四個傢伙一條魚便時不時偷懶,在天井裡遊手好閒,唱歌彈琴作樂,無所事事,油漆匠、粉刷匠們刷完房與柱,還得停下來等李景瓏把房間收拾完。終於在三天後,李景瓏的活兒幹完了,整個驅魔司煥然一新。

前廳內供一尊鍍金不動明王像,四處雪牆朱柱,門窗重漆,天井中青苔片片,正廳內建一矮榻,茶具倒扣矮案上。院中鳳尾竹處處,秋日下沙沙作響,後院前廳鋪出鵝卵石小路,池塘內幾尾紅色游魚。一旁豎了塊木牌,上書“趙子龍”三字,乃是鯉魚妖的居所。

迴廊下風鈴輕輕搖曳,發出清脆聲音。天井內一棵七十餘年的高大梧桐樹沐浴著陽光,琉璃瓦光華流轉。東廂裡是李景瓏臥室,外加書房、兵器室、藥房等地。書房內堆疊著十餘架書,及狄仁傑仍在時的案情記載。

鴻俊光著腳在院廊下跑來跑去,地板擦拭得纖塵不染。每人房中,都換上了落地的橫拉木門,方便採光。各房間還自行擺設了一番——莫日根房中矮案前鋪著虎皮,掛了一把西市上買來的大弓。阿泰房內則鋪著頗有異域風情的毛毯,一應物事,俱是白玉與琉璃,極盡奢華。裘永思房內掛有《遊春圖》,茶皿花瓶等物俱是千峰翠色,越窯名瓷。

唯有鴻俊房內一張靠牆地榻,四壁空空蕩蕩,李景瓏便揀了三幅字畫扔給鴻俊,讓他自己掛去。

一幅張旭草書,一幅張僧繇的《百鳥圖》,一幅李思訓的《金碧山水圖》。鴻俊也不識貨,連印章也不知是誰的,便隨手掛了,端詳那《百鳥圖》,便想起曜金宮的日子,不禁心生親切感。

驅魔司已被徹底翻新,長安城內官府,若說此地最雅,亦不為過。這巷內府址本是大唐從神都洛陽遷來長安後,狄仁傑弟子駱錦通所購下的宇文愷生前別院,採光採水本就極佳,如今在李景瓏手中一翻修,頓時成了眾人的新家。

“好了。”李景瓏擦了把汗,在正廳內開一個茶團。

眾人再看他的目光已似有不同,起初莫日根、阿泰與裘永思是不服他的。沒想到李景瓏竟雷打不動,任憑你們如何,只做自己的。最後還親自挨間收拾房間。

“我來罷。”裘永思接過,李景瓏也由得他,銅壺沸水,秋來天闊,數人坐在正廳內,開始喝茶。

“先前是想著。”李景瓏依舊是那冷漠面容,沉聲道,“驅魔司初復,各位可藉著修葺司中房屋的機會,通力合作,互相間認識一番,彼此熟絡熟絡……”

鴻俊轉頭左看右看,見莫日根、裘永思與阿泰三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鴻俊:“?”

“……不過看來各位都是人中龍鳳,更已成莫逆之交。”李景瓏淡淡續道,“景瓏區區一介凡人,看樣子來日還得拖了各位的後腿,當真抱歉。”

李景瓏這麼一說,眾人都十分尷尬。

除了鴻俊之外,餘下三人都瞧不起他這個凡夫俗子,李景瓏也知道,部下們瞧不起自己這個上司,但他到哪兒都被瞧不起,早就習慣了。

“現在,將手中信交來。”李景瓏說,“今日便登記了,明天我也好給楊相一個交代。”

“長史,是你給我們送的信?”莫日根說。

李景瓏搖頭道:“不是,我也正想問,是誰給你們送的這封信?”

那就奇怪了,李景瓏沒必要騙他們,眾人議論了一番,一定是有人為了光復大唐驅魔司,才選擇在此刻,召集被選定的四人來到長安此地。

但若這麼說,李景瓏因緣際會前來,又如何解釋呢?只能說是命中註定的巧合?

鴻俊率先將信交給李景瓏。

“孔鴻俊。”李景瓏說,“家住何方,父母何人?”

鯉魚妖從廳外探頭進來,鴻俊便按先前教的交代了,告知李景瓏,自己養父是太行山上的修道之人,來長安是想歷練一番。至於趙子龍,乃是多年前無意碰上,收養的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