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得力的技術工人,欒奕一項不吝嗇賞賜。藉此機會,也算是打一棒子再給蒲元個甜棗吃。
在隨後的午餐會上,欒奕仍在惦記神刀的產量問題。可是來自21世紀的他,在那個時代所學習的方向主要針對經濟管理領域,金屬冶煉、製造技術方面的知識無限接近於零。對於車床、熔爐的也是知之甚少。所以在技術層面上,他並不比蒲元多懂多少,無法提供直接的理論支援。只能藉助比蒲元多出兩個世紀的社會認知,對他加以指導。
321以工具製造工具(第20更)
欒奕教導蒲元,眼睛不要盯住鐵錘不放,要懂得解放思想,要把眼界放的高一些,遠一些,要學會用工具製作工具,再讓工具發揮最大效能,使得生產變得更高效,讓產物質、量同步提高。在這過程中,所需的工具可能十分複雜,很難鍛造。但是一旦塑造成型,便是一勞永逸。
就像煉製鎧甲鱗片的模具,哪一個不是千辛萬苦鍛造出來的,可是有了模子工匠們就不必再像過去那樣,每塊鱗片都需要千辛萬苦的捶打,速度慢暫且不提,即便工匠技藝再高超,不同工匠煉製出來的鱗片難免出現大小不同的問題。
一旦大小不一致,就給穿針引線縫製甲冑的工人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很多時候因拼裝不起來,不得不反爐重煉,造成資源浪費,還白費力氣。
模具的出現,則完全可以解決上述問題。相同規格的模子製作出來的甲冑無論是長短還是厚薄都是一模一樣的,極大的提高了鎧甲的生產效率。
“以工具鍛造工具?”聽了欒奕這番話,蒲元立刻想到了第一個五年計劃中師傅鄭渾領銜研製的水力大紡車。如果把大紡車比作一個大型工具的話,那麼製造紡車的刨子、錘子便是上級工具。用刨、錘生產出來的大紡車,大大的提高了布匹的生產效率……由此推之,生產工具的升級再造也可以大幅提高產物的生產效率。
蒲元頓有所悟。在過去的想當長一段時間裡,工匠潛意識中始終認為生產工具是為生產產物的。就像鐮刀是為了收穫莊稼,斧頭是為了砍伐木材,鍋是為了煮飯,刨子是為了打磨傢俱,紡車是為了織布……
從來都是工具對產物,從來沒有人關注過中間環節。
說起來,科技這東西,只要技術內容跨度別太大,在極限認知範圍內解決技術難題其實不過就是捅破一張窗戶紙的事。
如今,欒奕已經把窗戶的方向指給了蒲元,剩下的就是蒲元照著欒奕引導的方向摸黑前行,找到那扇窗,捅破那層紙了。
覺察到蒲元有所領悟,欒奕欣然一笑,給蒲元下達了三年之呢實現神刀量產的目標,要求他在五年之內將神刀列裝到教會的每支軍團中去,成為教會衛士的常備兵刃,將舊的鐵刀替換下來。
在隨後的日子裡,蒲元果然沒有辜負欒奕的厚望。僅用三年時間,便在時下風行的炒鐵技術之上,推陳出新,以生鐵作為滲碳劑從而加速向熟鐵滲碳的速度,縮短了冶煉時間。
蒲元將這一鍊鐵方法稱之為宿鐵法,可是但凡後世對鋼鐵有所瞭解的人都不難發現,這種製作工藝煉製出來,在鐵中摻入足量碳元素的金屬已經不能稱之為鐵了,而是實實在在的鋼。
宿鐵法的出現極對擋下冶煉效率的提高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不單單意味著未來教會大軍將裝配上更加堅不可摧的兵刃,同時還意味著鋼鐵裝置可以大批次面色,出於青銅器後期,鐵器前期的華夏文明,在金屬冶煉領域一下跨越了數個階段,其技術水平至少比擋下其他民族高出500多年的歷史,直接進入到了鋼鐵時代。
得到如此大的收穫,欒奕焉能不喜。更讓他欣喜若狂的是,繼宿鐵法之後,蒲元秉持欒奕所教導的以工具製造工具的理念,竟設計出了一種被稱之為腳踏式螺旋磨床的裝置,用腳踏的方法使鐵盤旋轉,加上沙子和水來鍛造機械工具,可以製造之前一直未能製造成行的螺絲等物,同時還能讓齒輪器具批次化生產。
欒奕永遠忘不了看到腳踏式螺旋磨床設計圖那一刻自己激動的心情。他雖然對機械製造沒有多少了解,但僅聽他的功用便能聯想到,面前以木質結構為主題的傢伙不是別的,就是一臺最原始的具備螺母和齒輪加工能力的人力車床。
如果說宿鋼法的出現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話,那麼作為萬機之母,工具的母機——車床的出現無疑等於是把當下的大漢帶入了一個新的領域。藉助車床的力量,許多過去難以鍛造和無法鍛造的精密器件可以得到批次生產,並投用到更高階的產品研發製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