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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克萊德,全名克萊德。凱斯因。本傑明。

雖然他是一頭綠龍,但是他無疑是綠龍一族中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幼時起父母雙亡,被一個人類法師撫養,那時候他還只是一頭羸弱的小龍,膽小而無力,連一隻貓都可以隨意欺負它。

不過至少那個人類的女法師對它還是很不錯的,在克萊德的記憶裡,跟隨著那個人類女法師在大陸上流浪的日子裡,雖然一人一龍都經常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飢一餐飽一餐的。但那個總是很溫柔的笑著的人類女法師的笑靨,就已經足以抹平旅途上的一切孤單了。

陪伴著那個人類的女法師,他們走過了山川、踏過了大地,行遍了中土大陸的許多地方。見到了許多奇妙而美麗的景色,也在旅途中結識了許多有趣的人。

北方無盡蔓延的萬里雪山、貧瘠之地萬里無垠的青鬱大草原、侏儒們建造於地底的古怪城市……他們時而飄蕩于海洋,時而置身於城市,時而流連於森林……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巨人、侏儒、精靈……最強大的魔獸,最暴戾的族群……

因相戀而一同遠走他鄉流浪的兄妹,喜歡在說完話後打嗝的地精少年,明明一碰酒精就醉倒、但卻總是固執的吹噓自己酒量驚人的矮人大叔……

希爾曼的海,金色花海的山,烈土沙漠的無盡戈壁……整個大陸,依稀間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那時的他,固執的以為,那便是世界的真實。

然而人類不是巨龍,不到聖階,壽命終究有限。時間的流逝之中,曾經美麗的女法師漸漸的變得蒼老了起來,窈窕的腰肢漸漸的變得佝僂。當初白皙而細膩的肌膚也被歲月腐蝕,變成了乾枯的皺褶。

終於,不知道某一天它突然回過神來時,那個陪伴著它的人類女法師,已經在旅店的房間中失去了身為生者的氣息,變成了一具死寂的屍體。

它在女法師的屍體旁蜷縮了三天,還未能理解生老病死意義的幼龍,固執的認為蒼老的女法師只是睡著了,還會醒來的。

直到屍體的腐臭溢位,房間的大門被侍者強行敲開後。看著那些咒罵不斷的侍者,它才依稀間明白了什麼。看著那些侍者將老法師的屍體抬出旅店,在旅店後方的森林中火化,它瘋了一般的攻擊著那些人類侍者。

然而還是幼龍的它,就連噴吐出的龍息都顯得無力。它未曾接受過幼龍們都會接受的教導,不知道如何運用身體內屬於龍族的力量,被幾個不耐煩的人類侍者打得遍體鱗傷。

那幾個侍者之所以火化老法師,只是害怕屍體腐爛後引發瘟疫。所以在火化結束後,就四散離去了。沒有誰會那麼勤快的幫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處理後事。

克萊德趴在老法師的骨灰還有薪柴燒剩下的灰燼上,哭了很久。

它的哭聲吸引到了一頭路過的巨龍,在看到這條年幼的幼龍後,那條藍龍有些驚訝。但它還是特地繞了很遠的地方。將克萊德送到了棘葉山谷。

於是,克萊德在人類社會漂流多年之後,終於回到了綠龍一族的族內。

磅礴的龍眠神殿,無數強大的成年綠龍。收藏了許多珍惜上古法典的圖書館……最重要的是,這裡有了很多的同類。他不再寂寞,也不再孤獨。

雖然那些綠龍對他這個外來者不甚和善。雖然那些同齡的幼龍喜歡排擠它,雖然它依靠超凡的天資得到了族長的青睞之後,反而因為被嫉妒而飽受排擠……但是,那裡是他的家,有著和他一樣的巨龍的地方,不是嗎?

亡靈古劍。風之鈴語!

然而那撕裂了雨幕,宛若自地獄深處升起的徹骨寒風面前,克萊德的一切都被徹底的撕裂了。

當他下意識的舉起手,想要拍開這些劍風時,空氣中突然有一道黑芒閃過。隨後,名為奧妮克希亞的少女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噗——

空氣中,血花噴濺。

克萊德生命中最後聽到的,便是他喉腔被割裂開來時,血花噴濺的聲響。

他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的那頭惡魔無聲的變成了一個人類,眼中充滿了驚愕。

隨後,一隻白皙的手輕輕的從他的脖頸處劃過,創口瞬間擴大,將慘叫壓抑在了切斷的喉管深處。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閣樓中有一顆人頭飛起。

而失去了生命意識之後,再也維持不了化為人形的克萊德,瞬間化作了一條龐大無比的綠龍,幾乎頃刻間就壓垮了這座兩層的小閣樓。

轟——

閣樓坍塌的聲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