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些麻煩的是,這位接任務者所在的地方離凱里有些遠。目前速度最快的&ldo;快遞&rdo;,無論是她還是這位仁兄都用不起,而如果用普通快遞的話,大概需要一週時間。凌曉皺眉思考了片刻後,還是決定交易。她有種預感,這次若是還錯過,恐怕不能再輕易碰上了。不過接受物品的地點並沒有填寫為會所,而是要求直接郵寄到本地的快遞接收中心,這也是為以後可能發生的麻煩做準備。而一週後,無論這次是否能拿到蟲晶,她都一定會離開。很巧合的,那一天,也正是繪畫節正式開始的日子‐‐一月一日。&ldo;曉雅,你看我們穿這個怎麼樣?&rdo;&ldo;曉雅,這個呢?&rdo;&ldo;曉雅,這雙鞋比較配還是這雙鞋?&rdo;……女人的變化從來都在不知不覺中,失戀一次後,璐娜雖說重新理回了短髮,但似乎還是點亮了&ldo;愛美&rdo;的屬性‐‐雖說平時還是不修邊幅,但至少也懂得&ldo;該講究的時候還是要講究&rdo;的道理了。凌曉看她這麼開心,略猶豫了下,決定還是陪她去看一次吧。一方面是不忍心讓她失望;另一方面是她看完就要離開了;最後……除去那副《破曉之光》外,她對於安陸大師的另一幅畫也有些好奇,那幅名為《夢幻》的畫。很普通的名字,但她就是……莫名地有點放不下。正式下了決定後,凌曉有些為伊澤可惜,這個看來很喜歡繪畫的傢伙看來是註定會錯過這次繪畫節了,也不知道哪天能再度相逢。而她所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相逢來得如此之快。那天晚上下著雨。刺骨的冬雨下,渾身鮮血的他站在她面前,緩緩朝她攤開同樣沾滿了血水的手,掌心中,正是那顆火紅色的、滿是雜質的晶石,像極了一顆破碎而流血的心。分不清臉上是雨還是淚的少年一字一頓地對她說:&ldo;你願意接受我的委託嗎?&rdo;&ldo;……&rdo; 後悔也是沒用的凌曉知道,她不該答應下來。像這種一看就充滿了激|烈情緒的委託,尤其還在內容不明的情況下,承接下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向來是個很擅長說&ldo;不&rdo;的人,然而,這一次,她罕見地說不出來‐‐在他的注視下。伊澤的眼神中沒有懇求,沒有期待,只有執著‐‐執著地看著她,執著地站在雨中,執著地捧著蟲晶,執著地等待著。凌曉皺眉再三,闔了闔眼,最終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她伸出手,拿過他手中的蟲晶:&ldo;我知道了。&rdo;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緊接著,一頭栽倒了下來。凌曉伸出雙手一把接住他,潔白的睡衣上頓時染滿了雨水和鮮血,她嘆了口氣,輕輕鬆鬆地把他抱了起來,帶回了自己的屋中。這傢伙雖然看似狼狽,但腦子還沒壞,沒有帶什麼小尾巴來這裡。當然,原因也可能是是,原本該做他尾巴的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她抱著少年走進浴室,將他丟到乾燥的浴缸裡,稍微檢查了下,發現他雖然看來滿身是血,卻幾乎沒受什麼傷。之所以暈過去,大概是因為情緒或者別的原因。凌曉按了會眉頭,直接扒掉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又用溼毛巾擦去他身上的血跡,然後把他塞到自己的被子裡‐‐總不能把他丟浴缸裡睡一晚上吧?這傢伙也不是淋了多久的雨,已經有些發燒的跡象,她找出一瓶常用藥,和上次那樣,直接掰開他的嘴灌了下去。做完這一切後,她關上屋子的燈,走到浴室中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走出來後,她徑直走到屋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單腿支起,一隻手臂搭在這隻腿上,手託著下巴,微皺著眉思考了起來。伊澤和艾薇這是遇到了什麼事?看他的情形,後者恐怕已經凶多吉少。而且……她攤開手,注視著手心那顆火紅色的蟲晶。雖說她的確很想要它沒錯,但她也有她的原則。他們既然是出逃,身邊肯定需要金錢,而她的錢也都用來買另一顆蟲晶了。所以她壓根沒提要買的話。然而,沒想到的是,它最終還是落入了她的手中。這倒也是一種緣分。只是不知道,為了它,她要付出多少代價。凌曉輕嘖了聲,心中有種微妙的不爽感,雖說的確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沒錯。她將另一隻腳也放到椅子上,展開特意帶上的毯子裹在身上,椅子大而柔|軟,可以很輕易地容|納原主那嬌小無比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