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想象?&rdo;&ldo;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媽媽我在正式出道之前,緊張極了,也害怕極了,總想著如果出了紕漏該怎麼辦。每當這種時候,我就閉上眼睛,幻想自己已經站在臺中央,燈光全部打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看著我。能想象得出這種情景嗎?曉曉。&rdo;女孩輕輕地點了點頭:&ldo;……有、有點可怕。&rdo;&ldo;別怕。&rdo;女子揉了揉女孩的腦袋,&ldo;媽媽在你身邊呢。&rdo;&ldo;嗯。&rdo;&ldo;好,接下來,和我一起唱吧,就那一首你最喜歡的《風之言》好了。&rdo;&ldo;嗯。&rdo;悠揚的鋼琴聲隨之響起。女子的聲音亦然。窗紗被微風撩地飛起,靜靜擺放在鋼琴蓋上的一瓶藍色鮮花,在風的吹拂下,緩緩地拋落了一片花瓣。它在空中轉了個圈,優雅地落在潔白的琴身上,用生命譜寫下了最後一抹濃豔的色彩。女孩隨之張開口,和媽媽一起唱起了這首歌。她真的在想象,有一天,自己在萬眾矚目下唱出這首歌。到那時,該是怎樣的情景呢?然後,這一天真的來了。凌曉也被坑了。一曲既罷,她身體一個顫抖,從記憶中回過神來,感受著這片鴉雀無聲的氣氛,只感覺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事情既然發生了,再後悔也沒用,於是她摸索著站起身,朝所有人鞠了個躬,就打算退下。就在此時‐‐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她的面前。她愣住。緊接著,又是一聲。凌曉早已知道地上是什麼,但為了&ldo;逼真&rdo;的效果,只能歪歪頭,表情無辜且茫然地站著。與此同時,老闆喊了起來:&ldo;傻丫頭,還不快把錢撿起來?&rdo;她&ldo;愣&rdo;了下,這才緩緩蹲下|身。雖說現在轉賬各種方便,真的只是秒秒鐘的事,但是呢,因為某些原因,貨幣還是流通的。原因……比如說用錢打人臉的快|感?或者說,遠遠地拿錢砸人。凌曉從前其實一直想試一次,可是怎麼都不捨得。有一次頭兒看她實在心動,很是好心地主動貢獻出了一打錢‐‐然後被她給&ldo;沒收&rdo;了。沒想到,她如今也能被錢給砸上一次。感覺……嗯,挺複雜的。她蹲下|身,摸索著拿起地上的兩疊錢,捧在懷裡,站起身,朝錢丟過來的方向鞠了個躬‐‐哪怕看不見,聲音卻是完全可以聽到的。下一秒,那邊傳來一個聲音‐‐&ldo;會唱《日暮之鳥》嗎?&rdo;她愣了下,隨即回答說:&ldo;會的。&rdo;&ldo;唱。&rdo;&ldo;……哦。&rdo;她於是摸索著坐回凳子上,將錢放在膝頭,伸出手抓住話筒,深吸了口氣。下一秒,音樂再次響起。凌曉原以為事情已經砸鍋了,沒想到還有&ldo;意外之喜&rdo;。看來,這位盲女在魯爾肯的心中比他們所想的還要重要。沒錯,這一切都是為魯爾肯設的一個局。在發覺魯爾肯每個月的這天都會來同一個地方的酒吧後,伊澤和凌曉分別查了不少資料,而後發現了一些頗為有趣的小細節。比如說,這位地頭蛇的性格極為惡劣,一般人哪怕只是碰到他,都可能被毆打。但其中,有個例外‐‐那是一個盲人。再比如說,他似乎格外喜歡沈雨澤的歌;再再比如說,夢瑞爾所在的地方十來年前也是一家酒吧。再再再比如說……當這些線索一點點被匯聚在一起時,一個若干年前的故事也被漸漸拼接成形。科技時代的好處就在於,無論多少小的事情,哪怕當事人都已經忘記,都可能會被冰冷的儀器記錄在案。十來年前,這裡有一座名叫&ldo;安斯&rdo;的酒吧,某一天,一位盲女前來駐唱。憑藉不錯的嗓子,她很快就成為了酒吧的紅人。但某一天,她就突然失蹤了。不是每個人&ldo;失蹤&rdo;都像沈雨澤的運氣那麼好。再聯想到這位盲女的青梅竹馬魯爾肯如今是這副模樣,無論是伊澤還是凌曉,都不難想象,她的身上大概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如果每個有痛苦過去的人都要報社,那麼這個社會將永無寧日,被他人傷害過不該是自己傷害他人的理由‐‐很多人都這樣說,但很遺憾,伊澤和凌曉並不是在替天行道,他們同樣是在&ldo;報復&rdo;。如果非說有什麼相對較好的地方……大概是他們只報復人,不報復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