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所能做的、所應該做的事,從頭到尾只有一件。現在,她要開始行動了。凌曉抬起手,一把拉起窗簾。月光消逝,黑暗籠罩,看來有些可怕,但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會害怕黑暗的孩子了,也沒有資格再做這樣的孩子了。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幾天。如果不是每天都在照常地的吃東西,她懷疑凌淵會破屋而入。但她覺得,在揭破了那個秘密後,他們都各自需要一點時間。並且,她知道,他每一天都會在門口站上一會。一言不發地來,一言不發地站著,又一言不發地離開。第六天,凌淵走之前,她拉開了門。&ldo;等一下‐‐&rdo;&ldo;……&rdo;&ldo;我想知道,媽媽留下的藥劑還有多少?&rdo;凌淵沉默了下後,回答說:&ldo;之前給你用的,是最後一管。&rdo;&ldo;是麼……&rdo;她垂下頭,輕聲說,&ldo;就是說,如果我下次再次發生這種情緒波動,就無藥可救了?&rdo;&ldo;……放心吧,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rdo;他佈置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可以收網了。雖說現在就收可惜了些,然而,至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ldo;你一個人是不夠的。&rdo;凌曉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對面的男子,&ldo;是這樣吧?爸爸。&rdo;&ldo;……&rdo;凌淵渾身一僵,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她不叫他&ldo;爸爸&rdo;已經很久了。這是他的錯,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聽到這稱呼,然而……凌曉緩步靠近凌淵,一字一頓地說道:&ldo;接下來,我會配合你的行動。&rdo;&ldo;曉曉……&rdo;她露出一個笑容:&ldo;讓我作為人類活下去是媽媽的希望,我不想也不能讓她失望。爸爸,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麼做?&rdo;凌淵怔住,既因為她的話,也因為她這與亡妻如出一轍的笑容‐‐她們真的是太像了。這是他和雨澤的女兒。這個認知,讓他的喉頭一時之間甚至於有些發哽。然後,他們的女兒,像小的時候一樣撲過來。他也如同過去一般展開雙手,將她擁在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脊。他曾經對雨澤發過誓,無論如何都一定會讓她好好地活下去,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ldo;!!!&rdo;凌淵的眼眸驀地瞪大。在他不可思議的視線中,依偎在他懷中的少女站直身體,後退了一步。他低下頭,下意識地看著自腹部流淌出的鮮血,刺傷他的兇器,正被她緊握在手中。血液順著匕首的刃倒流回去,染溼了她的手。&ldo;為什……&rdo;&ldo;不要再掙扎了。&rdo;凌曉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冰冷到極致甚至於扭曲的笑容,&ldo;刃個抹了我特製的藥,現在的你什麼都做不了。&rdo;凌淵抬起手,意欲抓住她的手腕,她卻後退一步,輕笑了聲&ldo;怎麼還能動?看來是我下手不夠狠&rdo;。說話間,再次將匕首捅入了他的腹部。凌淵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其中的幾滴飛濺到了凌曉的臉上,她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擦去,表情不經意地說道:&ldo;真髒啊,注意點。&rdo;&ldo;……&rdo;凌淵的身體晃動了幾下,終於堅持不住,&ldo;砰&rdo;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血液順著他的腹部流出,很快就匯聚成了一灘。凌曉蹲下|身,看了他一陣後,語氣冷淡地說:&ldo;真是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rdo;凌淵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正在他體|內流竄的毒素卻阻止著這件事的發生。這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她。&ldo;爸爸,&rdo;她語調諷刺地說道,&ldo;其實你一直很恨我吧?因為媽媽為我而死。所以你才一直對我這麼冷淡。&rdo;說話間,她站起身,&ldo;不過沒關係,因為我也是一樣‐‐我恨你。&rdo;她踢開凌淵伸過來的手,轉過身:&ldo;很痛吧?這是你的報應,因為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忍受著這樣的痛苦。現在,輪到你來好?好?享?受了。&rdo;說完,她轉身離開。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應該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凌淵居然掙扎著發出了這樣的聲音‐‐&ldo;不……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