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打水,身形來回晃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進水裡,周圍看著這一幕的人不由都出了一身冷汗。終於有人看不過眼走出來幫了她一把,她抬頭看著人,開口說道:&ldo;謝謝。&rdo;因為在火災中受傷的緣故,她的嗓音極為嘶啞難聽,就像兩片互相摩擦的砂紙,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站出來幫忙的人下意識抖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因為仰起頭而格外清楚的臉上,大片大片凹凸不平的傷疤綿延了整張臉,甚至於連一塊完好的肌膚都找不到。而這些傷才剛癒合而已,看來&ldo;粉|嫩&rdo;的顏色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作嘔。這人看著看著,不由就後退了好幾步。旁邊頓時響起一陣鬨笑。上來幫忙的人覺得一陣惱怒,丟下手中的桶就轉身離開。華沙在這越來越響亮的鬨笑聲中低下頭,輕輕地拉了拉頭上的帽子,將因為火災而參差不齊活似狗啃的短髮以及臉孔遮住大半,費力地提起水桶,再次朝水缸所在的方向進發。其他人見她這樣,漸漸覺得無趣,也就沒再笑了‐‐畢竟真像傑克那麼過分的只是極少數。華沙沒有覺得失落,更沒有哭。雖說女性的哭泣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憐惜,但那還有個特定條件,就是這女性長得不是非常醜。像她現在這樣,一哭出來那效果就像是在演重口味恐怖片,恐怕會給他人造成心理陰影。華沙……不,凌曉覺得自己還是不太適合做一個恐怖片演員。她最初的目標就是這座城市,中途雖說經歷了諸多驚險,但總算是順利到達。本來她還在為新身份擔憂,誰知才剛混進來,她就遇到了那場大火……等她到時,大火中已然無人生還。當時唯一還活著的,是一個名叫華沙的少女。可惜沒多久後,她就死了。凌曉於是靈機一動,頂替了華沙的身份。貧民區的出生雖說不受歡迎,但至少比黑戶要好上太多。當然,光是冒名頂替還是不夠的,她自己的臉太顯眼了。所以她做了一件事‐‐沒錯,她真的用火毀掉了自己的臉。雖說她可以&ldo;製作&rdo;出這樣的效果,但現在的排查還是很嚴格,更別提公開資料上就寫過&ldo;凌曉很擅長偽裝&rdo;。所以這一條路是行不通的,除非……她的臉真的毀了。那一刻很痛。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她一直很珍惜這張和媽媽一模一樣的臉孔,卻到底不能保留。除此之外,她還用滾燙的鐵棍燙傷了自己的嗓子,以讓它嘶啞起來。高階力修的恢復能力是強大的,如若不做特殊處理,這些傷頂多幾天的時間就能完全恢復。雖說會留下一些疤,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漸漸淡去。她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實力,所以,每一天她都會往臉和嗓子上塗抹特殊藥水,以保證它們不會那麼快癒合。隨之而來的後果也許是……她的臉會永久留下可怖的傷疤。然而她沒有別的選擇。事實證明,她的舉動很明智。從她被這家店收留後,已經經歷了好幾次排查,每一次,都很順利地過關了。有一次她還非常惡趣味地低著頭,直到懷疑她的人命令她抬起頭,然後……點蠟!雖說城市的警局肯定有著更高階的檢查工具,比如說顱骨比對之類,但他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去做,只會讓懷疑的人去做。而這些人恐怕完全將一個徹底毀容的少女和照片上的凌曉結合起來,因為不管怎麼想都相差甚遠,也沒人能想到一個女人能對自己的臉這麼狠。總之,她現在非常安全就對了,各種意義上都是。如果非說有什麼困擾的話,那大概是傷口每天都會流出膿水,清理起來有點疼也有點麻煩。不過她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每天的工作也不算累,拎幾桶水而已,別說傑克為難他,就是數量翻倍,對她來說其實也沒多大問題。而她只要提著輕飄飄的水來回晃悠悠地走上幾十次,三餐就到手了,也是圓滿。當然,她的目標並不是來這裡打工,而是等待。她在等待一件事的發生。凌曉抬起頭看向天邊,她不知道這件事什麼時候會發生,但她有足夠多的耐心。並且,她相信凌淵一定會做的。而之所以會選擇在鑄造之城等待,則完全是因為……&ldo;你小子你在發什麼呆?錘打次數多了!&rdo;某間寬敞而設施完備的鑄造室中,響起了這樣的聲音。說話的是一位老人,他個頭很矮,髮質稀疏,留著兩抹八字鬍,手裡提著一隻大酒瓶,看起來簡直就好像是傳說中的&ldo;矮人大師&rdo;‐‐事實上已經有很多人在背地裡這麼稱呼他和艾登,甚至懷疑矮人這種原本只存在於魔幻作品中的種族真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