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說:你可別小看你。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臉蛋,而不是什麼學問、資本。要說資本,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這就是最大的資本。所以,你要想,你現在一無所有,但你一定會贏。
張媽的話,說到我心坎上去了。我本來還是希望透過讀書,獲得更高的智慧,來獲得人生的成功。但我現在讀不成書了,理想在某種程度上遭到了一次地震式的毀滅,張媽的話,似乎是在幫我“重建”。
張媽又說:不過我作為長輩,要提醒你的是,將來不管到哪裡,一定要小心謹慎,小心遭遇到騙子,毀了自己。
我感激地說:我會小心的。
張媽說:比如你到城市去了,不要自己到處去亂撞,有些工作,沒有可靠的人介紹,便去不得,到處是騙局。
哦。
有些農村來的女孩,被騙到夜總會去。農村來的女孩一般比較單純,開始並不願意搞這個事,結果呢,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夜總會安排的有專門的打手,就是管理和對付這些女孩的。對於不肯聽話的女孩,辦法多的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直到你屈服。比如,打手會打你個半死,可以用刀子把你的臉劃破,可以安排人你,可以挑你的腳筋,叫你下半輩子哪裡也去不成……或者,有的拿藥水給你注射……
這可能嗎?我有幾分懷疑:難道城裡沒有警察?沒人管這個事?
當然有人管。但是你想,開著這樣的夜總會的人,都是有背景的,比如有的夜總會就是警察家裡開的,或者警察入了股的,你說怎麼管?不把人打死,不鬧出人命案來就行了。打一打,有什麼呢?就是告到公安局,頂多就是一個治安案件吧?但是,女孩子細皮嫩肉的,有幾個經得起那麼打的,何況還要把臉劃破?還有,這些開夜總會的跟黑社會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如果把他們惹毛了,就是殺個把人,也做得乾淨利索,連個屍體都找不著。
《表演系女生》035
太慘了,我說。但這樣的事,難道不是已經發生在我的身上了?我養母和杜牛牛打我、拘禁我,該犯的罪還不是都犯下了嗎?誰又能把他們怎麼的。當然,也是因為我饒恕了他們。村長李和生還助長他們、默許他們哩。這世道,真是黑得很。
張媽贊同地說:是呵,的確慘。我聽說有的女孩子被打得成了瘋子,在街頭上跳舞。你願意成那樣的人嗎?
我哆嗦了一下:我當然不願意。
張媽說:所以,一般女孩子碰到這種情況,只有服從一條路。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幾乎所有的女孩子最後都服從了。不服從不行呵。只要她們走了這條路,便再也不能回頭了——一輩子都抹不掉這個金印。反正,她們服從了倒有好處,掙的錢除了老闆抽走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有的女孩子從此開始掙錢,後來就掙到了幾十萬塊錢,就去經商,去自己當老闆,去投資。聽說還有的女子後來還資助希望工程建學校哩。嘿,反正,有了錢,想怎麼用都行。
張媽的這些話,讓我毛骨悚然。本來純潔美好的女孩子,難道就讓他們如此地給毀了一生?這樣掙來的錢,即使再多又有什麼用?都是髒的。用著心裡也不痛快。想著都心寒。
張媽的話讓我開了眼界,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我同情這些女孩子。她們原來是潔白的,多數人都不是本質上的爛女人,而是壞人把他們逼成這樣子的。唉,人哪,真是不容易。
我跟張媽一路討論著這樣的話題,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下午兩點鐘的樣子,我們已經到達了陳陸市。
17
下車後,張媽帶著我從車站出口走出來,我看見車站外面停了不少的紅色小車,它們的頭頂上都頂著一個白色的小牌子,上面都有“TXAT”字樣。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但真正看到這種車,又是第一次。
張媽對我說:我們打的走。
我跟在張媽的後面,上了計程車。
太陽這時候正是一天中最厲害的時候,剛才走了幾步路,身上已是汗漬漬的了。但坐進有空調的計程車車後,感覺很涼快。張媽說了一個地方,我沒太聽清楚,計程車車便在大街上飛奔起來。
我好奇地問張媽:這種車怎麼買票?
張媽告訴我:這是計程車車,起步價五塊,然後每一公里一塊二。
我問:還有多遠?
張媽說:很快就到。
陳陸市跟武陵市一樣,也是一個地級市。我們在由巨大的車流匯成的河流中,從這座城市的中間穿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