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右側一看,馬路對面正好有一輛奧迪車停在稍遠的位置。我大步地跑過去,拉開車門,偏腿往副駕駛位上坐了進去。我看到正是胡伯伯坐在駕馭位上。我激動地叫著“胡伯伯”。車本來沒有熄火,胡伯伯一踩油門,車便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現在需要開快車,還不太方便說話,胡伯伯眼睛盯著前方,沒有回頭看我。
沒走多遠,胡伯伯接到了陳伯伯打來的電話:我們已經撤除了戰鬥,一切都正常,放心吧。
胡伯伯說:那好,你們都上車了嗎?
陳伯伯說:我們趕上來了,已經能看到你的車了。
胡伯伯說:好。我們直接上高速,然後按計劃到省城住一晚再回去。
到省城去的方向,跟到武陵市的方向是相反的。即使鑽石夜總會有人要追趕,也要往武陵方向追趕,但這樣一來,他們怎麼也追趕不上。
在高速路口,胡伯伯在排隊進入路口的時候,才減了速,扭過頭來跟我打了招呼:媺媺,你受苦了。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渾身發著抖,像打擺子一樣。我想按住我的腿,但我沒辦法按住它。
他伸手在我的頭上撫摸著。或者說,我的頭挨擦著他的寬大的手掌。我看到了他眼裡的淚光。 。。
《表演系女生》057
上了高速,又是一路飛馳,我看到胡伯伯把車速提到一百八十碼。我們只用了四十來分鐘,就已經進入省城三峽市的城區了。
我是第一次來到省城,看到這裡的高樓像森林一樣,而我們的車匯入到車流裡,簡直像長江裡的一滴水。這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省城更像是五光十色的燈光的海洋。胡伯伯舒了一口氣,對我說:放心吧,我們已經完全安全了。
我就是在這時突然覺得缺癢。我暈倒了。我在座位上坐不住了。我朝下面軟軟地滑下去。胡伯伯連忙把車停到路邊,問:媺媺,你怎麼了?醒醒。
他把我摟起來,抱著我的頭,輕輕地搖我,叫我的名字,掐我的人中。
這時,胡伯伯他們跟上來,把車停在後面,拉開門,問,胡縣長,怎麼啦?
胡伯伯說:可能是因為過度緊張,現在突然松馳下來,暈厥過去了吧。
胡伯伯說:要不要送醫院?這附近哪裡有醫院?
胡伯伯還在掐我的人中。這時,我悠悠地醒轉過來,噎住了似的,突然爆發出一聲長長的嘯音。
我在胡伯伯的懷裡大哭起來。
他們都怔住了,看著我哭。陳伯伯在說:真是可憐的孩子。
哭了好幾分鐘,我才停下來了。
我擦了擦眼睛,坐了起來。
胡伯伯關切地說: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去找醫院?
我不好意思地說:胡伯伯,我沒事了。走吧。
於是胡伯伯對陳伯伯說:估計沒事了,我們繼續走吧。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進了千禧龍賓館。胡伯伯停穩了車,對我說:孩子,到了,下車吧。
我下了車,陳伯伯他們也正在開門下車。我連忙跑過去撲到他的懷裡失聲痛哭。這一刻,我真的是百感交集。我太感激他了,同時我也太過羞愧。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有眼淚才是最好的表達方式。陳伯伯連忙把我拉到雷霆面前給我介紹:這是中隊長雷霆和他的幾位戰士。我一一地跟他們握手,表示感謝。
雷霆是一個才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他注意地看了我一眼:哇,我們救出來的是這麼個大美人呀,值得。
我真是窘得不行,恨不得鑽地縫。
這時陳伯伯對胡伯伯說:胡縣長,我剛才在車上接到局辦公室電話,我晚上要趕回去參加明天的政治學習,我和雷霆他們要馬上往縣裡趕。我們兵分兩路,你跟杜媺在這裡住下來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胡伯伯表示遺憾,但他說:工作重要,你們趕回去吧,我明天還有事得到省政府去一趟哩。你們一起吃了晚飯再走。
這是一家新建成的四星級賓館。房間是早已預定好了的,只不過原來訂了五間房,現在只要了兩間房。登記拿牌沒費多大的周折。我的房間跟胡伯伯的相鄰,我們坐電梯上樓放好了行李,然後一行八人去二樓餐廳一個名叫“春色滿園”的高檔包房裡用餐。
金黃色是這間包房的主色調。連餐具都一色包金的。我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都不知道怎麼使用餐具了。
胡伯伯居中坐了,我坐在他的右手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