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郡,崔家村。
月上梢頭,當崔老二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房子的時候,佟鼓正就著鹹菜,佐著魚乾,喝著小酒。
看見崔老二進來,佟鼓翻出了一個碗,給崔老二倒上了酒。
“我說崔老二,你可不地道啊!我可是把主公賞我的好酒拿出來了。你可好,家裡藏著的魚乾還捨不得拿出來,還是我這翻箱倒櫃找出來的。”
崔老二拿起了碗,將裡面的酒一口喝了下去,面『色』凝重。
“咋啦?盧老三他們不肯來啊?”
佟鼓也看出了異常,收起了調笑之意,問道。
“盧老三死了。”
“你說什麼?”佟鼓面『色』一變,站了起來,“怎麼死的?”
“說是上山打獵喝多了,不小心摔死了,就在兩天前。”
“這怎麼可能,盧老三可是從來不會喝酒誤事的。”
佟鼓臉上滿是不信,對於昔日的兄弟還是很瞭解的。
崔老二面『色』沉重,拿在手中的碗重重地放下。
“事情不簡單,我剛從盧家村回來。他的屍體我看過,被人動過手腳。”
“會是誰?”
崔老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按說這些年來,我們這些人都已經歸隱了,哪裡會招惹到仇家?再說若是尋仇,為什麼還要動這些心思?”
佟鼓正思慮間,忽覺異常。他當即拿下房中獵弓,一箭『射』出了窗外。
只聽悶哼一聲,窗外人影擾動。兩人追出屋外,只見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在月下奔跑。
佟鼓不再猶豫,彎弓搭箭,一箭『射』出,直中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腿上中了一箭,站立不得,倒在了地上。
兩人追了過去,佟鼓一把拉開了他的面紗,用火把照著他的面孔,問道:“什麼人派你來的?”
可是已經晚了,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口中溢位了黑血。他是個死士,任務失敗,就沒打算活下去。
“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是誰了?蔡通那個老王八蛋,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崔老二咬著牙,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握得吱吱作響。
“蔡通?你怎麼知道是他。”
“今年天早寒,荊州有些地方歉收,蔡通答應給我們這些人的撫卹便打算賴掉。我帶著一幫人去蔡通的刺史府要糧的時候,曾經無意間見過這小子。這老王八蛋,當著面答應得好好的,背地裡給我們來這一手。”
想到這裡,崔老二忽然反應過來,拉著佟鼓的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必須提醒其他人,讓他們小心。趁著還沒有和蔡通徹底撕破臉皮,我立刻就準備族裡老少遷徙的事情。你不是說楊羨打算讓我們這些人遷往益州的麼?這可是兩、三萬人,有老有小的,他有把握麼?”
佟鼓點了點頭,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竹管。響箭升空,很快,兩個青衣便從山外進入了村中,半跪在了佟鼓的面前。
“大人!”
“通知主公,我這裡的事情已經完成。”
“屬下明白。”
南海之上,碧波萬里,孤船行於海面。
王耀先站在船,看著平靜的海面,不知道在思忖著什麼。
“這裡快要接近海龍的巢『穴』了。”
身後的一位方士說道。只見戰船前行,彷彿觸動了什麼,那平靜的海面忽然湧起了波瀾。
平靜的海面彷彿受到了巨力牽引一樣,緩緩『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船隻搖晃的厲害,海浪打在王耀先的臉上,帶著腥味,他的面『色』卻依舊平靜。
船老大把著舵,盡力駕駛著船隻,他想要撤退,可是承天道徒卻依舊命令著他前進。
那巨大的口子之中,隱隱『露』出了一雙兇厲的眸子,在海面之下隱伏,打量著這個接近它巢『穴』的獵物。
“大人,我們快跑吧!我們離得這麼近,海龍要怒了。”
船老大的聲音有些焦急,他可不想要把命送在這裡。
承天道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船老大嘆了一聲,把著舵,讓船隻繼續向前。在過了某一個界限之後,海中傳來怒吼聲。
那海龍的身體翻轉,掀起了巨大的海浪,足以淹沒這艘戰船。
正當船老大閉著眼睛以為要完的時候,那十七個承天道的護法出手。無形之中,彷彿有一股巨力牽動著海浪,竟然在船隻前行的方向,生生地闢開了一道裂縫,讓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