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睜開了眼睛,入目的則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少年。
蘇媚坐了起來,長時間被封筋脈,渾身痠痛,心中卻是驚訝得難以言說。
不只是因為面前這個翩翩如玉的少年,更因為這裡的環境蘇媚無比熟悉。這便是她被許鶴豢養的宅子。
床榻錦被桃花帳,窗欞盆景梳妝檯,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
屋外下著雨,雨聲隱隱的傳進了這間房間。涼州的風是如此凜冽,即使窗戶緊閉,也能聽到吱呀吱呀的聲音,『騷』『亂』著蘇媚的心緒。
蘇媚在找,許鶴在哪裡?可是偌大的房間之中,就只剩下了她與面前的少年。
“不用找了。就在不久之前,許鶴向朱梓請命,帶著兩萬涼州軍士,出發前往了虢亭。”
眼前的少年完全不像是一個許鶴的僕從,一舉一動,彷彿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一樣。
蘇媚是個聰明人。既然許鶴沒有事情,反而能夠領兵遠走,那就說明了自己留下的罪證沒有落到朱梓的手上。
而一切又與眼前的這個少年脫不了關係。
“你是鄒義!”
雖然沒有見過那位讓涼州軍士感恩戴德的煉『藥』師,然而蘇媚能夠想到的人中,也只有那個鄒義符合眼前少年的形象。
“聽聞妖族之中,狐妖是以尾巴的數量計算實力的。九尾妖狐是堪比大宗師的存在。而你這把年紀,卻只有兩條尾巴,看來資質平平啊!”
楊羨的話讓蘇媚生出了怒意。楊羨說的是實話,可有些時候,也正是實話才最傷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怒氣形於外,蘇媚的眼中更是帶著狠厲。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楊羨緩緩『吟』誦著,話語之中帶著幾分憐香惜玉。
蘇媚的眼『色』變了,從狠厲變得溫婉。上一刻還是狠辣歹毒,這一刻卻是柔情似水。對付男人,尤其是一個十幾歲血氣方剛的男人,蘇媚有的是手段。
眼前的少年明顯不一般,能從一個大宗師手中要到她,蘇媚已經隱隱猜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美目含羞,香肌微『露』,蘇媚輕抬柔荑,衣肩滑落,『露』出了好大一片景緻。
“既然丞相有憐憐惜花之意,又何必做那摧花之人?”
少年沒有否認,蘇媚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楊羨一笑,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床榻邊,輕輕地撫『摸』著蘇媚如玉如瓷的臉龐。
“丞相!”
一聲嬌音,羅帶未解媚意已透三分。
楊羨的手指停留在了蘇媚的嘴邊,對方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冷不丁的,一粒丹『藥』從楊羨手指縫中落入了蘇媚的嘴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
丹『藥』下肚,蘇媚身形慌『亂』,捂著自己的肚子,看向楊羨,驚聲問道。
“噬妖丹!”
“你說什麼?”
妖族的傳說之中,周人的煉『藥』師能夠煉製一種極其特殊的丹『藥』,名曰噬妖。但凡妖類,若是服下了此丹,渾身修為將會被廢掉,而隨之而去的便是身上的獸跡。
劇烈的疼痛開始從腹部傳遍全身,蘇媚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一樣。她在床上翻滾著,掙扎著,可是卻於事無補,絲毫也未能減輕身上的痛楚。
蘇媚身後的兩條尾巴開始脫落,頭上『毛』茸茸的耳朵也開始蛻變成人耳。身為妖族,她身上的獸跡正一點點脫落。
等到一切都變得平靜,蘇媚身上的汗水已經打溼了她的衣服。她強撐著坐了起來,乾裂的嘴唇微張,碧水眸子瑩瑩閃光。
“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周人。其餘的周人最多隻能夠奪走我們的『性』命。而你,除了『性』命,什麼都沒有留給我。”
“噬妖丹奪走了你的一切,卻唯獨沒有奪走你的美貌。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麼?”
聽完楊羨的聲音,蘇媚看向了梳妝檯,銅鏡之中隱隱照出的女子面目,竟然比她之前更美。
因為身體脫水,蘇媚的臉龐顯得有些白。這是這片白『色』卻不是那難看的慘白『色』,猶如出水芙蓉,清純之中,卻帶著點點妖媚之『色』。
只是,這絕『色』沒有帶給蘇媚一點欣喜,反而讓她更加的憤怒。
“你這個混蛋,究竟想要對我做什麼?”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