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鐵靴踩在了木質的地板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桓有濟的腳步很急,走進了桓武的營帳之中。對方正在案臺之上,研究著幾張穰山地形圖。
從山鴉到囚草、困獸兩寨,有兩條山路,一近一遠,而這兩條山路都不好走。
“怎麼了?”
桓武還從來沒有見過桓有濟如此的模樣,焦急地像個猴子。
“榮燦將軍受了重傷,進攻囚草寨的我軍糧草被燒燬了大半。若不是陸青非及時趕到,怕是榮燦將軍就要喪命在千窟洞主和鎖魂雙姝的手下了。”
“榮燦傷勢如何?”
桓武面色凝重,問道。
“命是保住了,但短時間內想要領兵作戰,怕是不行。”
桓武低下了頭,看著地圖,兩條山道之間,有著大片的空白。這張地圖已經是兩百年之前收攏於穰縣縣誌之中地形圖,描繪不盡,與真實的地形有很大的出入。
多年來,庸水這條航道被廢置,有關丹口、穰山等地的資料都已經消磨在了戰亂之中。桓仲曾於丹湖建立水寨,然而對於茫茫深山之中,卻少有了解。
桓武進軍穰縣之前,早就派了軍中探校,滲透進了穰山之中,除了偵查蜀軍情報之外,還有著讓他們繪製山勢地圖的目的。
一張張山勢地圖送到了桓武的桌上,可是自從昨晚開始,這些地圖便出現了斷層。
梁軍的探校都是精銳,且各自分工。出現這種狀況只有一個可能,負責那塊區域的探校出事了。
“千窟洞主、鎖魂雙姝麼?楊羨的青衣出動了麼?”
“恐怕還不止是這樣,楊羨不知道在這山中佈置了多少數量的斥候。一日之內,便襲擊我軍糧草輜重和行軍小隊高達十數次。叔父,出現這種狀況,只有一個可能。”
“在穰山之中,我軍的探校都已經被楊羨解決了。”
桓武十分冷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哪怕這句話一直在桓有濟心中迴盪,可是他也不曾說出過。因為這在桓有濟看來有些過於不可思議了。
桓武眼神中閃爍著寒芒,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冷笑。
“若是楊羨以為,光憑一些小伎倆就能阻擋我軍的步伐,那他就太小看我梁軍的戰力了。”
桓武有著自信,這種自信是多年戰場之上培養出來的。楊羨想要透過騷擾、奇襲這樣的手段來抵消兩軍戰力之間的差距,這無疑是在做夢。
“叔父,我軍的兵士正在外面等候,等待您的命令。”
桓有濟眼神之中暗含著一絲的怒火。榮燦受了重傷,徹底引發出了梁軍之中,上到將軍,下到兵卒心中的怒火。
如今這方戰場之上,梁軍的兵力有著優勢。且隨著後方的援軍趕來,這種優勢在不斷地擴大。
便是蜀軍的斥候不斷地騷擾,光靠數量優勢,梁軍也能踏出一條通往丹湖水寨的道路。
桓武有些遲疑,問道:“狄生那邊呢?”
狄生帶領的五千軍隊還沒有傳回訊息。理論上,只有榮燦和狄生任何一路攻下了蜀軍的營寨,那麼楊羨便算是輸了。
無論是困獸還是囚草,任何一個營寨被破,另一個營寨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營外人馬一陣擾動,有嘈雜的聲音傳進了營帳之中。
“什麼事情?”
“主公,狄生將軍派來了使者。”
“快傳!”
進來的是一個甲冑不全,面色灰黑的兵士。
“發生了什麼事情?”
桓武還沒有開口,桓有濟便大聲問道。看這個使者的樣子,顯然狄生那一路也出了事情。
“稟主公,我部在行軍路途遭遇了蜀軍頑強的抵抗。”
“蜀軍居然主動出擊了?”
桓有濟聽聞大驚,原以為蜀軍在山鴉營營一戰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可沒有想到蜀軍居然還敢主動出擊。
“我部還沒有走出十里,蜀軍的小股人馬隱藏在山林之中,便開始不斷地襲擾我部。狄生將軍約束部下,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可是隨著行軍路程漸長,蜀軍的大部隊也開始加入了攻擊之中。狄生將軍疲於應對,後部的糧草也斷了。狄生將軍派屬下前來,請求主公支援。”
桓武將手中的地圖隨意一撇,說道:“有濟,你帶著五千兵馬前去支援狄生。解圍之後,與狄生所部合成一股,拿下困獸營寨。”
“是,主公!”
桓有濟走後,空蕩蕩的營帳之中只剩下了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