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雲白,博南城開。
薩摩柯帶著他的勇士狼狽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在那長長的土道上形成了一條人跡。
“主公,就這麼放他回去了麼?”
城牆之上,楊安站在楊羨身旁,一臉不解地問道。在他看來,將這個西南夷王攥在手上,那麼這次出兵西南無論對朝廷還是當地的百姓,都算是有了一個交待。
楊羨搖了搖白羽扇,看著薩摩柯那碩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徹底沒入了林木叢中。
“當然!”
“主公,那薩摩柯雖然嘴上說得好聽,可是不見得會將他們掠奪的我大周的子民還回來。”
顯然,對於放走薩摩柯這個大獵物,無論是楊安還是楊貴,都有些不甘心。
“這薩摩柯看似粗莽,內則狡詐,自然不會這麼容易還回來。”
“主公,那為什麼還......”
“活著的薩摩柯,總比死的有用。那夜董塗納先行撤走,以至於薩摩柯落到了我軍的手上。夷人貪鄙,或者用薩摩柯的話來說,便是以強者為尊,相互吞食。試問,薩摩柯這次回去,能忍得下這口氣麼?”
腳步聲匆匆,焦安從城牆一側的過道走了上來,近前拱手行禮道。
“丞相!”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陸青非蹤跡難尋。屬下同時還打聽到,這西南之地的大祭司也消失了!”
“大祭司?什麼來頭?”
“季孫之『亂』時,我焦氏從益州躲了出來。也大概是那個時候,那個大祭司的名聲在這蠻夷之地便越來越響亮。他在這蠻夷之地很有威望,甚至要超過薩摩柯。不過他很神秘,並沒有與屬下交往過!近百年來,這位大祭司在西南之地宛如神靈一般的存在。不過這次大祭司消失,很可能與那陸青非有關。”
“陸青非,大祭司,西南諸夷,是時候『逼』迫一下他們了。”
城上鳶飛鳥鳴,楊羨羽扇輕揮,指向了薩摩柯和他的夷軍消失的方向。
“傳令長策全軍,南牂縣兵,郡兵,以邊境三座縣城為依託,將我軍的戰線向前推進兩百里。另外,召集本部五百騎,隨時待命!”
“是,主公!”
“大王,你終於回來了!”
當薩摩柯終於從博南縣城回到自己的領地時,等待他的卻是一臉愁苦滿身創傷的部民。
薩摩柯身後跟著的則是垂頭喪氣的部落夷兵。
“你們怎麼了?”
薩摩柯看著自己的子民,明顯是被打了,形容悽慘,就跟現在的他一樣。
“首領,自從那夜你和我董塗納走後,就有傳聞說你死在了周軍的手中。後來那董塗納更是派人來搶奪我們部族的糧食,『藥』草和武器,就連部落豢養的虎豹都被他的人搶走了好幾只。我們氣不過,可是首領你不在,幾次爭鬥都輸了。我們部落幾片富庶的土地都被他們搶走了!。”
“董塗納!”
薩摩柯握緊了雙手,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那夜,若不是董塗納背叛,他也不會落到那楊羨小兒的手上。如今,董塗納卻是趁著他不在,還想要吞併的他的部落。
“這個仇不報,我就不叫薩摩柯!”
“首領,你是怎麼從周軍手上逃脫的?”
“........”
薩摩柯一時語滯,接著便是對那個問話的人一記爆錘,“不該問的別問!”
董塗納匆忙的跑到了一片高地上,那邊有著一座小木屋。
“大祭司,大祭司!”
在西南土夷中,這位大祭司的地位很崇高。然而誰都不知道,董塗納和這位大祭司之間,其實有著師徒關係。那日大祭司逃遁,在西南之地來回躲轉,最後還是躲進了董塗納的領地之中。
大祭司從屋中走了出來,一雙棕黃『色』的眼眸在董塗納身上審視了一番。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薩摩柯他瘋了!周軍已經將陣線向前推進了兩百里,可是他卻不管不顧,全力攻打我部落的領地。”
董塗納的大本營被沼澤包圍著,而這片高地便在這沼澤深處。
對於這位徒弟,大祭司臉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不耐。
“我早就和你說過,行事要謹慎。周人雖著衣冠,看似文雅,可是內裡卻比誰都狡詐。當年草原上,那偌大的帝國,不也是照樣毀在周人的手中。”
“我也沒有想到,那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