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
主帳之中,楊羨羽扇綸巾,坐在帥案之後。
帥案之旁,楊貴拱手,一臉憤怒。楊貴在楊純的四個義子之中年齡最小,同時也是最為躁動的。
如今薩摩柯找了一百個人在營寨之外成天輪番叫罵,楊貴在寨牆後聽了一會兒,忍不住來這裡請戰。
“哈!不就是罵幾聲麼?能咋的?實在不行你也找人罵回去唄!”
楊羨搖了搖白羽扇,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主公!長此以往,必損軍心啊!”
楊貴不願意放棄,再度爭取道。
“我意已決,不用多說。你先下去吧!我這裡還有貴客!”
楊羨指的貴客便是此刻正在大帳之中,一臉小心討好的十幾個夷族部落的首領。
南牂郡以外居住著許多小的蠻夷部落,他們無法與薩摩柯率領的大部落一樣聚集較大的人力,不但要面對殘酷的壓力,更會成為大部落掠奪的物件。
所以,當薩摩柯率領的夷族大軍與楊羨的軍隊僵持不下的時候,這些人眼疾手快地就投奔到楊羨這一頭。
這南牂郡外本就是未開化的地方,這些首領所在的小部落的居住地,更是未開化中的未開化之地,不但窮山惡水,缺糧少『藥』,而且還要許多兇惡的蠻獸。
他們能夠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居住之地,往著楊羨這頭跑。一來他們的家園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地方,二來若是不跑,怕就成了薩摩柯的掠奪物件了。
“丞相仁德,率領天師至此,濟危舒困,我等感激涕零。”
說話的是這十幾個夷族首領中一個,不過與其他人相比,這人明顯是鶴立雞群。雖著蠻夷獸袍,卻是姿態不俗,威嚴之中卻帶著幾分文雅。
“觀你談吐禮儀,到是不像這蠻夷中人,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焦安,祖輩皆夏家男兒。只因避先時季叔之『亂』,舉家南遷。這百多年來,雖居蠻夷之地,我輩卻無時不念周土。今聞天師至,我等自然棄暗投明。”
焦安拱手一禮,再度一拜。
“既然你們已經投奔本相,那今後自然就是大周子民。本相會命人給你們部族分發土地,今後耕種漁獵,好生安居。”
“多謝丞相!”
這十幾個首領很多都聽不懂周話,在焦安一番解釋之後,全部都跪了下來。
“另外,本相觀焦首領也是一方俊傑。本相軍中正缺一個參謀,不知道焦首領可感興趣?”
“屬下多謝丞相。”
對於楊羨而言,焦安久居蠻夷之地,又在這一干夷人有著很大的威信,對於人生地不熟的楊羨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嚮導。
“你們先行退下吧!”
楊羨揮了揮手中羽扇,那十幾個蠻夷首領,除了焦安,都退了下去。
“丞相,有一件事情,屬下想要稟告!”
“什麼?”
“大概兩三個月前,有幾個人忽然造訪屬下,想要賂以厚財,約我與那一干夷族首領進攻南牂郡。在下當時並沒有同意,可是其中一人卻讓我十分在意!”
楊羨想了想,賄賂焦安的應該就是魏文的人,卻聽得焦安繼續說著。
“屬下雖然久居這蠻夷之地,可也是從小修煉家傳的煉炁之法。一眼便能夠看出那人也是此中高手。後來一番打聽,得知那人名叫陸青非。”
“九華山,陸氏!”
楊羨一驚。
山中一脈雖然支派繁多,然而九華山的陸氏一門卻無疑是其中最為耀眼的一支。這陸青非乃是陸氏一門的傳人,少年天才,九歲便能修得劍氣,十餘歲時就已經在同齡之中沒有敵手。
只是楊羨想不通,這等人物,不跟在魏文的身邊貼身保護,怎麼會來到這蠻夷之地?
昏暗的山洞之中,燃燒著點點緋紅的燭火。
巨大的大黑鍋之前,薩摩柯低著頭,小心地聽候著。
“你是說周軍不出來麼?”
說話的人正在一口大黑鍋之旁熬『藥』,準確的說,他只是具有人形而已。這人渾身長著細軟的棕『毛』,腳上只有四根指頭,手心凸出一塊軟肉,很像野獸的爪蹼。
更為可怖的是,他臉上也未脫獸跡,一雙棕黃『色』眼眸加上十分凸出的獸鼻看起來很像獅子。
“是的,大祭司。不管我用了什麼手段,那周軍就是不出來。”
薩摩柯在這大祭司面前很是溫順。這大祭司因為形容似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