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輪車外,林木遮掩,高地上的戰鬥一時看不真切。
只是隱隱可絕,血氣四溢,劍光沖天。
楊羨把玩著手中的百辟珠。這顆傳說之中的寶珠,據說佩戴在身上,水火不侵,百毒難傷。
當年季孫之『亂』後,便從當年的博陵侯季孫手中消失了,沒有想到卻出現在這裡。
高地之上,似乎發現了異常,劍光與血氣分列開來,涇渭分明。
“不打了麼?”
楊羨抬了抬手中羽扇,向前揮下。
早已經靜候的五百騎兵接到命令,揮鞭而起,馬蹄聲揚。五百騎兵,從四輪車兩旁分列而行,向著高地衝去。
與一般的長策軍士不同,這五百騎都是當年楊氏老兵的後代,從小接受著軍中一脈的傳承。雖在青壯,血殺之氣卻猶如實質火焰一般燃起。軍中一脈的將士都善於結陣,五百人的血殺之氣相互勾連在一起,所形成的血殺之陣,使得方圓數里,鳥獸驚走,所過之處,林木催折,掀起了好大動靜。
大祭司的血陣以血肉為供養,其間汙穢沉濁。而軍中一脈的血殺之陣則不同,陣中氣象,澄澈浩然,洋溢著秋冬之間肅殺之氣。
兩相對碰,五百騎士猶如一把尖銳的刺刀,將那汙穢沉濁的血陣在一瞬間撕開了口子。
陣外新鮮的空氣湧入,陣中受困的夷人身上湧起了一股氣力,紛紛向著陣外避逃,想從那個口子逃出去。
失去了百辟珠的血陣無論是範圍還是血氣濃度都有著大幅度的減少,受到五百騎血殺之陣的衝擊,更是暗淡七分。
眼看著血陣將破,大祭司沒有繼續與陸青非糾纏。就在五百騎衝擊而來時,他與陸青非向著兩旁避開。
只是,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就此離開,迂迴繞後,向著百辟珠的方向而去。五百騎破了血陣,卻沒有對那兩個人進行追擊,反而在察看陣中還沒有死去的夷人。
“列陣!”
見有人臨近,楊安大喊一聲。
大盾捶地,長槍斜豎,三千長策軍士,以四輪車為核心,布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盾陣。
“將百辟珠還給我!”
大祭司看見手握著百辟珠的楊羨,怒聲道。
楊羨本在欣賞著百辟珠,聽聞怒聲,抬頭而觀,大祭司的樣貌清晰地映入了眼中。
“妖?”
一聲輕呼,楊羨沒有想到,在這蠻夷煙瘴之地還能看見妖,更沒有想到,他就是傳聞之中的大祭司。
在《大梁王朝》之中,妖是一個種族。他們與人族體型相似,然而外貌之中,卻難脫獸跡。
人族煉炁者分為四大正脈。而妖族不同,他們體內構造與人迥異,修煉之法自成一派。
楊羨想了想,現在只是永和四年,離妖族稱霸草原,大舉入侵中原還有著很長的時間。這個大祭司,應該是個落單的。
“丞相!近百年前,博陵侯季孫因為寵信妖孽,以童子血肉為祭獻,妄圖長生。而後朝廷發現,博陵侯謀逆。大批軍隊入蜀,大量的江湖高手參與其中。歷時三年,才最終平定這場季孫之『亂』。看來與眼前這個妖孽與那場『騷』『亂』有很大的干係。”
焦安站在楊羨身旁,說道。
“季孫?他可是我最為傑出的徒弟啊!”
大祭司似乎聽到了焦安的話,似乎在回憶往昔,張了張嘴,感嘆道。
楊羨卻是猶如未聞,目光又看向了手的百辟珠。只見他鬆開了手中百辟珠,又將白羽扇放在其上。楊羨雙手張開,猶如抱瓜,將百辟珠和白羽扇環抱。兩股肉眼可見的金『色』氣息從楊羨雙手散發,緩緩地纏繞著漂浮在空中的百辟珠和白羽扇。
“他在煉器!”
在旁一直不作聲的陸青非緩緩說道。他沒有想到,這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蜀相楊羨居然精通煉器之術。
大祭司目眥欲裂,大聲嚷道:“陸氏的小子,你我聯手,趁他還沒有煉製完畢,我們聯手闖陣,奪回百辟珠。”
“陸氏子孫,不與妖邪為伍!”
陸青非站在一旁,很是明確地拒絕道。
大祭司大吼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鬱悶和不甘。眼看著那顆百辟珠與白羽扇漸漸合為一體,大祭司終於不再猶豫。他不能看著自己近百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一聲大嚎,大祭司的體內溢位一股綠『色』的光芒,一如靈魂脫出體外,包圍住了他的本體。
“這不是草原蠻族的巫術!”
楊安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