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魚山,魔極宗。
陰魘蔽日,萬魔哭嚎。界域之內,已成一方天地。
觀星臺,本是觀星之所,可如今又哪裡看到的什麼星光?
孟玄站立其,著思遠方。
那一夜三千星落,北域那道恢宏的劍光印刻心,便是如今想來,心也是激『蕩』不已。
“鍾步七!”
念著這個名字,孟玄還能夠感受到流淌在自己血『液』之那種激憤之意。
孟玄借天地之力,憑先賢之智,開創一域,將魔極宗擢拔成了如今屹立於修行界的頂級宗門,不可謂不成功。
孟玄此刻在魔極宗的地位,已經是能夠稱宗作祖的存在,除了魔極宗的祖師爺,歷代掌門都無法與之相。
軍山星術四脈,便是在整個修行界之,如今孟玄的修為也可以列入前十之內。
可惜,無論是怎麼樣的修為,又無論是怎麼樣的成,在那道劍光之前都是顯得那樣的黯然失『色』。
鍾步七!
他便是如今修行界,所有大宗師心的一道坎。
凌絕當世,橫隔古今。他們拍馬難及,卻又不得不去面對。
搬也搬不走,移也移不開。
同樣身為大宗師,可他與其餘大宗師之間,隔著的不是一條溪流,而是一道天塹。
能夠邁過這道天塹的,近百年來除了鍾步七,也只有袁誠與楊純兩人。
然而袁誠被楊慈鬥敗,早早逝去。
楊純奉楊慈之命,遁入益州,護佑楊氏多年。多年未動,出則驚天動地。不久之前,他護衛楊羨入夏宮,一招轟殺大宗師淳于無通。萬千將士,竟不能擋。
這件事情遍傳天下,讓天下各個大宗師驚駭莫名的同時,心也不覺得黯然。
可楊純終究是楊純,他會只為了遵奉楊慈的遺命,獨自在那偏遠的益州之地,扶持楊氏兩代,籍籍無名數十載,心甘情願。
對於楊純,其餘的修士會欽佩,會憤恨,會嫉妒,會羨慕,而唯一不會的是把他當做敵手。
所有修士都清楚,楊純只會掃滅阻擋在楊羨面前的障礙,他雖是修士,卻不屬於修行界。
這兩個本可在修行界留下萬古之名的大宗師,一個早早隕落,一個卻是殺孽過重,難當天命。
不知道遇到楊慈,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而剩下的一個便是鍾步七。
他才是如今所有修士真正需要面對的,也不得不面對的。
孟玄想到這裡,不覺『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如此人物,生於當世,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遠方一聲悅鳴,孟玄從沉思之迴轉,卻見一道青光劃破黑霧,照耀界域,引得萬魔瑟瑟。
“這隻烏,難道是楊羨的?”
這青烏徑直地飛向了這觀星臺,掀起了巨大的煙塵。那青烏之,念纖塵的體態如玉,衣裙曳曳飄飛,恍如瑤臺天女。
便在青烏落地的那一刻,六尊金剛魔俑跳了下來,一動不動。與此同時,魔極宗的弟子湧了這關星臺,以作護衛。
“都退下!”
孟玄大袖輕揮,斥退了一干魔極宗弟子之後,看向了念纖塵。
“真是跟什麼人學什麼樣?楊羨沒跟你說過,去人家拜訪,要走正門麼?”
念纖塵身影翩躚而起,只一晃眼,便從青烏背來到了孟玄面前。
“我雖然叛離魔族,可是看到孟宗主的手段,不知為何,心還是隱隱有著怒氣。”
“對同族還有著惻隱之心麼?你可真是魔族千百年來,最為特的元魔。”
孟玄一笑,大手一揮。
三道魔影從孟玄身側顯現。黑霧繚繞周身,凝成衣袍,身影若虛若實,面目卻是清晰,堅毅猶如虔誠信徒。
他們是曾經掌管魔域的三名元魔,也是念纖塵曾經的同僚,如今卻是這副模樣。
“纖塵,你來了麼?好久不見了,你可好?”
這三名元魔看見念纖塵,臉『露』出了祥和的微笑,甚是欣喜,話語之盡是關切。
念纖塵眉頭一皺,有些厭惡地看著他們。
“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好!”
這三名元魔聽到念纖塵的話,也不惱怒,臉笑容反而越加祥和,稽首一禮,身影緩緩消失在虛空之。
“孟宗主的手段,還真是天下無雙啊!”
孟玄沒有理會念纖塵的惱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