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湯砸在了身上,蔡允渾身都沾染了藥味。
然而真正讓他驚懼的是,躺在病床之上蔡通的態度。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一窩盜匪而已,你居然被他們給騙了!”
蔡通指著蔡允的鼻子罵道,赤紅著臉,絲毫沒有一點的情分。
近來武寧郡來了一股流竄的盜匪,四處作亂。蔡允代掌國政,為示仁厚,派人招降。那股盜匪的首領滿口答應,接受了禮物之後,卻殺了蔡允的使者,繼續作亂。
“侯爺,不必如此。公子畢竟初掌國政,又是君子。盜匪奸邪,公子一時被矇蔽也是情有可原。”
身姿柔軟,肌膚白膩,蔡通的一旁,一位嬌柔可人的女子輕拍著蔡通的背,勸慰道。
女子身材曼妙,蔡允看在眼裡,卻是滿是怒火。蔡通平生最恨所謂君子,採姬明裡是在勸,暗裡卻是在拱火,心思歹毒至極。
“君子,好一個君子。讓你掌國政不過兩月,你便被一群盜匪騙了兩車金銀。若是讓你掌兩年,你是不是要把我楚國送給桓武啊!”
蔡通說到這裡,極其不解恨的樣子,四處尋找可以扔的東西,最終還未找到,卻是大吼一聲。
“滾!你給我滾!”
蔡允站在一旁,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只能悻悻離去。臨走的時候,目光狠狠剜了一眼採姬。
“咳...咳...”
蔡通止不住地開始咳嗽,在採姬的攙扶下,又重新躺了回去。
“侯爺,氣大傷身。”
卻見蔡通握著採姬的手,便像是握著一塊溫潤的軟玉一般。
“蔡允無能啊!不過讓他掌了兩個月的國政,便處處有事。萬一哪天我兩眼一閉,這楚國怕是要改姓了。”
“侯爺,應兒的師父最近總是在誇讚他聰慧呢!應兒好久沒有見到你了,說很是想侯爺呢!”
採姬在旁邊輕聲軟語地說著,蔡通輕輕拍了拍採姬的手,似乎有些惋惜。
“應兒小時候就很聰慧,跟我也很像。可惜啊!他若是能夠長上兩歲,讓他掌握楚國也不錯。”
說著說著,蔡通似乎有些睏倦了,眼睛微微閉了上去,小憩了一會兒。
採姬輕輕鬆開了蔡通的手,緩緩站了起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她的身子有些僵硬。
看著沉睡之中的蔡通,蔡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緩緩離去。
暗夜無聲,蔡通睜開了雪亮的眼睛,一道黑影悄然而入。
“樊越,怎麼樣了?”
“採姬夫人近來頻頻向雲氏通訊,雲屈雖然依然在保持警戒,然而卻放慢了整頓軍備的速度。”
蔡通坐了起來,又哪裡還有白日半分病象?
“還差些火候啊!”
“主公的意思是?”
“找個藉口,將允兒支出郢城。只有讓雲屈徹底放下心來,接下來才好作為。”
“如此是不是太委屈公子了?”
“若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將來還怎麼掌握楚國?”
蔡通目光如鐵,悠悠而道。
“主公,還有一件事情,本是駐守在江州的折衝軍忽然東出,目的不知。”
蔡通本是冷著的臉龐忽然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楊羨又送了我一個大人情啊!惹上了楊羨,雲氏真是在作死啊!”
西糜城。
“蔡通還真是生了一個廢物兒子啊!連一夥盜匪都對付不了,灰溜溜地被趕出了城去。”
雲屈手裡拿著剛剛得到的情報,大步向著廳室而去。裡面,雲虎和一眾幕僚正在等待著。
雲屈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喜意,坐在了首位之上。
“虎兒,你姑母近來傳來的訊息。這些日子,蔡通病勢越重,開始變得喜怒無常。看來父親說得不錯,無論是多麼英明的君主,都有變得老邁昏庸的那一刻。”
“這對我們是個好訊息啊!若是蔡通真的能夠改立嗣子,讓應弟成為下一任楚侯。那我們雲氏一族將重新掌握楚國的國政。”
雲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喜意,卻見雲屈揮了揮手。
“若是採兒真的能夠勸說成功,自然是一件好事情。不過萬不可就此大意,蜀國那裡怎麼樣了?楊羨有沒有動靜?”
“說來也奇怪,青衣抓住了我們派出的刺客後,楊羨那裡便沒有了動靜。姑母每日都在蔡通身邊照料,蔡通的病勢越來越重。楊羨似乎沒有將琉璃藻玉交於蔡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