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府。
燈火輝煌,賓客列座。
大廳寬廣,鮫女舞動。水袖飄飛,龍綃輕盈。青絲飛轉,碧眸巧媚。鮫女的舞姿,時而奔放,時而嬌俏。
異域鮫女,身隱絕海,彷彿動人的冰塑,雖然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意,然而那不時流露的媚意,卻是牽動人心。
這些來自深海之中的異族,為楚國的海軍所獲,卻給殿堂之中雲氏部將帶來了別樣的觸動。
蔡通坐在主位,臉上透著一股疲憊,耷拉著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要睡覺一般。
坐在下手的雲屈,卻是流連在眼前的美色之中,他想要有所節制,卻是難以剋制心中那蠢蠢欲動的慾念。
一舞至妙處,廳中霧氣蒸騰,恍然如仙境。而這鮫女,隱現霧中,眸光卻是冷然。
雲屈雖然流連於美色,可是卻忽然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
那個方向,蔡通!
冷光乍起,血色染霧。這縹緲猶如仙境的殿堂恍然之間染上了赫然的兇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散。
雲屈萬沒有想到,蔡通會在此時下手。更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計謀。
霧氣散去,那鮫女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黑衣殺手,而這鶯歌燕舞的殿堂恍然變成了人間煉獄。那一干在舉杯宴樂的雲氏部將都成了地上的的屍體,有些還有著知覺,默然地伸出了手,想要抓取什麼,最終卻還是無力地落了下去。
“蔡通老賊,你!”
蔡通坐在主位上,還是耷拉著眼睛,可整個人的氣勢卻已經不一樣了,不復那種老邁之感。
“小屈子啊!你跟隨在你父親身旁多年,卻還沒有學會他的謹慎啊!”
雲屈看了出來,蔡通似乎是服了某種藥,讓整個人變得很是虛弱。如今藥勁將盡,他整個人也緩緩恢復了過來。
蔡通的殺手在殿堂之中掃蕩,誅滅雲氏的部將。雲屈指著蔡通,怒音聲聲。
“老賊,你別忘了,虎兒還在城外,他麾下還有著我雲氏三萬大軍。大不了魚死網破,讓楊羨佔了便宜。”
“蠢貨!”蔡通不屑一笑,揮了揮手,“你父親也是一代豪傑,怎麼會生出你怎麼一個蠢兒子?雲虎不過一介莽夫,他有著這個能耐與我魚死網破麼?至於楊羨,你真的以為他陳兵歸鄉,是為了奪我楚國麼?”
“好!”
雲屈大喝一聲,便在蔡通話音未盡,他已經向其襲去。
道文成韻,金光覆體。雲屈的拳頭襲去,破空之聲,帶著噼裡啪啦的聲響,直取蔡通。
“真靈韻!”蔡通橫手握住了雲屈的拳,便像是接住小兒的拳頭一般,“可惜你練得還不到家啊!”
蔡通逼退了雲屈,剛剛站起來,卻是身形不穩。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頭輕皺。
“怎麼回事?”
黑色的炁流猶如粘稠的泥漿,從外蔓延至殿堂之中。那一干殺手想要躲開,卻被那炁流纏住。
被這黑色的炁流包裹,殺手們很快失去了生機,身上的靈炁被抽取,臉孔很快癟了下去,猙獰得可怕。
一道妙曼的身影走入,讓雲屈狂喜,也讓蔡通覺得詭異。
“採兒!你怎麼會?”
今日的採姬夫人一身黑裙,眸子冷徹,悄然走了進來。
“雲屈謀刺公子允,大逆不道。其手下爪牙被侯爺誅殺,實在罪有應得。”
採姬冷然的話語讓雲屈的心跌落到了萬丈深淵,剛才臉上的熱切不復存在。
“採兒,你.....”
雲屈還沒有說完,採姬素手一揮。手刀劃過雲屈脖頸,鮮血四濺,沾染上了衣裙。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採姬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變化。
蔡通的眼睛閃過了的光亮,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的訝異。
“侯爺可是覺得自己身體中炁流無法凝聚,遲滯難行。五臟作痛,六腑難藏?”
“是你動的手腳?”
蔡通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這個相伴十二年的女人,便像是重新認識一般。
“牽機散,當年的靳秀便是死在了這種毒藥之下。靳秀是侯爺的死敵,今日的侯爺也死在了這種毒藥之下,不知道是如何感想?”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雲屈大逆不道,賤妾雖為女子,卻能大義滅親。賤妾與侯爺聯手誅殺了這幹叛賊,無奈侯爺病勢過重,當場去世。蔡允公子又死在了雲屈叛賊之手,那應兒自然是下任楚侯唯一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