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領荊、交兩州,是大江以南三國之中實力較強的一國,其經濟和軍事重心都在荊州。
大周帝國還未崩潰之時,荊州所轄郡縣,分上三郡和下四郡。
上三郡所處地域,人口稠密,水陸通達,乃是膏腴之地。而下四郡為山川分割,雖地域廣大,但是人口卻遠遠比不上三郡。
然而天下大亂,諸侯紛爭,割土裂疆,舊有的秩序早已經四分五裂。
最先在佔據荊州的是諸侯段恢,他本是大周的安南將軍,看出了天下將亂,無意在神都做那有名無實的京官,賄賂了中常侍之後,得到了鎮守荊州的機會。
而後袁誠發難,段恢率部力拒承天道,之後更是統一了荊州七郡,領荊州牧。
段恢在時,東拒吳主,西迫強蜀,兵鋒進抵中原,與陳士相爭高下,意欲進入神都,挾天子號令諸侯。
可惜的是,段恢與陳士相爭不下,最終讓桓武站穩了腳跟。
段恢死後,其子段肖無能,基業被蔡通所奪。段肖只能偏居南陽一地,上三郡也就此分屬兩主。
此時楚國,蔡通將原本的清水郡縣一分為二,分為清水、武寧兩郡。楚國的國都郢城便在武寧郡。
雲氏一族本是荊州大族,在上三郡中的勢力根深蒂固,而蔡通將原本的清水郡劃分成兩郡,也有著遏制雲氏一族的意思。
只是隨著半年前南陽一戰大敗,五萬楚軍被桓武坑殺,蔡通本是牢固的統治正有些搖搖欲墜。
楚侯府中,香菸嫋嫋。
蔡通躺在病榻之上,臉色有些蒼白。蔡允和文卿站在他的一旁,蔡允正在向蔡通稟告著這些日子處理楚國各地政務的情況。
以前蔡通大權獨攬,便是他的兒子蔡允也染指不得。可是隨著身體的衰弱,蔡通預感到必須讓蔡允開始掌握國政了。
“你處理得不錯。”
蔡允彙報完,病榻之上的蔡允開口道。鬍鬚乾枯沒有光澤,蔡通的嘴唇有些乾裂,張了張口想要喝些水,蔡允見勢立刻將杯子遞了上去。
蔡通呷了口水,嘴唇恢復了些潤色,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國事繁重,處理不易,你也忙了些日子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望著蔡允的身影消失,蔡通臉上露出了憂慮,看向了文卿,問道:“我以前是不是做錯了?”
“主公在擔心什麼?”
文卿問道。
“允兒身邊勢力單薄,想要在群虎環繞中掌握楚國,不知道能不能行?”
“公子處理政務井井有條,安置軍士,撫慰百姓,頗有仁厚之名。”
文卿的話並不是在安慰蔡通,事實上蔡允這些日子做得的確不錯。
蔡通卻是哂笑一聲。
“仁厚麼?當年的範慶又何嘗不是這樣,可最後他又是怎麼死的,被山賊削了腦袋,掛在了城門口。”
範慶的死,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蔡通在背後促成的。可是如今,蔡通在說起這件事情來,心中的滋味卻是莫名。
“主公......”
文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只覺得如今的蔡通不比以往,心中愁緒直白的表露了出來。
“雲氏一族虎視眈眈,北有桓武,西有楊羨,東面還有侯家那幾個小虎崽子,我楚國可謂是內憂外患,而允兒.......”
說到這裡,蔡通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西糜,雲府。
雲氏一族的族長雲屈手裡拿著一個景瓷茶杯,悠悠地喝著茶,聽著屬下的回報。
“這麼說來,採兒還是沒能進入蔡通的居室,獲得侍藥的機會。”
“主公,看起來楚侯防範得相當緊啊!”
在場的只有雲屈的大兒子和幾位幕僚。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拱手而道。身為雲屈的幕僚,也是他最重要的心腹,木孤鴻年過四旬,留著兩撇小鬍子。
雲屈正值壯年,四十尚未到,頭髮烏黑,身上透著儒雅氣。
“當年我父助蔡通奪了段肖的基業,才有了今日的楚國。這老賊稱侯之後,卻對我等防範日緊,不但將我父貶到了這西糜城,這些年來還陸續將與我雲氏有關的文臣將領一一撤換。現在看來,採兒入楚侯府後,蔡通那副疼愛有加的模樣完全就是裝出來的。實際上,他將我雲氏中人完全是當賊一樣防著。”
“父親,姑母那邊已經指望不上了,我等派出的那名刺客到現在還沒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