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北岸。
桓武一路敗退,騎馬至水岸之邊,已經是滿身灰土。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知覺得嘴唇乾澀,一股濁氣鬱結在胸口,渾身都有些脫力。
“主公,你沒事吧!”
方雨亭從遠處走來,扶著桓武的手臂,只覺得他身上靈炁流失的太快。
桓武穩定心神,直起了身子,問道:“秦風與靳信呢?”
“徐金將軍最先率兵趕來,已經攔住了靳信與秦風。此刻,諸位將軍已經相繼集結而來。”
“我一生用兵,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桓武恨恨言道。
的確,桓武很是狼狽。他親率三萬大軍前往倉丘,卻沒有想到被秦風與靳信半途攔截。更沒有想到的是,本是身為主帥的他,卻成了最大的弱點。
桓武帶病而來,身體虛弱至極。為了保護他,這三萬梁軍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若是桓武的病勢沒有如此沉重,那麼今天的戰局便不會是這樣了。
秦風最先殺穿了梁軍的陣列,在梁軍還沒有完成包圍之前,追著桓武到處跑。為了掩護桓武,梁軍陣列大亂,靳信隨後擊之,梁軍大敗。
桓武也只能狼狽地向東逃竄,等到桓武附近的徐金軍趕來,擋住了秦風與靳信,他才能喘口氣。
“傳令諸將,圍殺靳信與秦風兩軍,一定不能讓他們逃了。”
桓武的聲音傳出,一雙手顫抖著,方雨亭都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徹骨的恨意。
“呦,這不是桓武兄麼?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這麼狼狽?”
熟悉的聲音傳至耳邊,讓桓武面色大變。隨著那巨型的青色大鳥降臨,桓武身旁的梁軍紛紛警備,保護在了桓武身邊,層層疊疊排布。
方雨亭更是全身都繃緊了,護在了桓武身前,生怕有所閃失。
青烏翅膀舒展,一層雲氣在足下生起,浮在渭水上空。楊羨坐在青烏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渭水北岸的一眾梁軍。
楊羨的語氣很是輕鬆,彷彿這根本不是戰場,而是菜市場。桓武挺直了身姿,不想要露出一點疲憊之態。
“楊羨!”
“當年神都一別,羨甚是想念,桓武兄的身體可還硬朗否?”
楊羨揮舞著那把白羽扇,看熱鬧一般看著底下的一眾梁軍。語氣之閒適,如串門嘮家常一般,讓方雨亭恨不得用塊抹布塞住他的嘴。
楊羨這已經不算是落井下石了,分明就是當著他們的面抽了他們幾個巴掌,然後還要問臉上的印子紅不紅?
“我好得很!只不過靳信和秦風兩個人此刻怕沒那麼好!”
桓武看著楊羨,目光如刀一般。靳信與秦風兩人擊敗了桓武,雖然出其不意,可以現在桓武軍附近的大軍都得了命令,集結而來,他們已經進退無路,被重重包圍了。
桓武知道,什麼才能讓楊羨肉疼。
楊羨哈哈一笑,說道:“我的那兩個不成器的手下,倒是有勞桓武兄操心了。便在不久之前,唐大福率領一萬水軍,到了西華。想必用不了多久,我那兩個不成器的手下便能返回了吧!”
“你!”
桓武胸中一股怒氣湧上,差點沒站穩。西華城乃是扶風郡內的一座水港,城外有渡口,也有著船隻。若是蜀軍得了西華,那秦風與靳信便能夠安然逃脫。
“弓弩手!”
楊羨與桓武說話的功夫,梁軍之中的弓弩手已經集結完畢。在方雨亭的指揮下,陳列在了渭水岸邊。
“放箭!“
箭矢如雨,弓弩手向著青烏攢射。楊羨一笑,那青烏揮動翅膀,一股勁風起,那箭矢還沒有飛近,便已經失去了力道,紛紛垂落渭水之中。
青烏拍打著翅膀,向上升了些高度。
“桓武兄,怎得如此小氣?這話還沒有說兩句,就要動手趕客了麼?”
“退下!“
桓武喝了一聲,本欲張弓搭箭的弓手都鬆開了弓弦。
如今梁軍在區域性處於劣勢,可是整體的實力卻遠比蜀軍要強。桓武面色嚴肅,指向了楊羨。
“楊羨,可敢與我一戰?”
“哈哈!有何不敢!”
長笑聲起,迴盪在這方天地之間。無論是桓武,還是楊羨,都是了梁蜀兩軍的頭頭。此言一出,便等於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即將來臨。
“到我便在倉丘城中,等候子瞻的大駕了!”
“桓武兄說笑了。我軍靳信近日已到這倉丘城拜訪過了。可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