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兒選了迴廊中一個隱蔽的位置,風吹不著,太陽曬不著,觀荷的角度也好,很是閒適。
“小姐吃些點心吧。”青杏出門前,特意在荷包中裝了不少梅花餅。
“這梅花餅中的梅花還是去年小姐帶著奴婢們親自採摘的。”涵珍館中有不少的綠萼梅樹,反正花開總要謝,麗姐兒秉著不浪費的精神,與丫鬟們折了不少插瓶或是做點心,做香丸。
梅花餅做的很小巧,一口一個正合適。麗姐兒喊著餅,只覺得梅香四溢,渾身都涼爽起來。
“碧草的手藝又精進了。”碧草這幾年潛心研究飲食,在糕點方面更是更勝一籌。
“我有些口渴,你去找點水來。”吃了甜食,不自覺地口渴,麗姐兒吩咐青杏。
“這位姐姐對府中不熟悉,還是奴婢去吧。”閔二小姐的貼身丫鬟道。
“那就你去吧。”麗姐兒很爽快地答應了。
待那丫鬟一走,青杏又看了看四周,這才道:“那位富商家的小姐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是商戶家的姑娘,想來也說不出什麼好話。可黎四姑娘與小姐都熟識這幾年了,還有往日的情誼在,怎麼還話裡話外都帶刺。”青杏的口氣明顯不滿。
“小心隔牆有耳,這裡可是別人家,不是自己家。我真是待你們太好,讓你們把規矩都忘了。”麗姐兒想到黎四姑娘說話帶刺多半是因為綠萼不守規矩,心裡煩躁。如若不是自己理虧,黎四姑娘也不會那麼不給她面子。
麗姐兒只顧著煩躁,青杏一臉的自責,兩人都沒有留意到原本在流雲閣給閔二小姐添箱的小姐們正三五成群地往荷花池邊來。
“那徐小姐我瞧著還是知禮的模樣,且她父親官威十足,姐姐如此豈不是得罪了她?”說話的聲音溫溫軟軟的,卻把麗姐兒驚到了。
麗姐兒和青杏現在才意識到有人往這邊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探了探頭,眼看著她們就要走過來,而麗姐兒也打定主意不現身。且不說她已經錯過了現身的機會,只說有人背後議論她,總得聽聽才是。麗姐兒拉住青杏往裡靠了靠,就手指碰了碰chun,意思是別出聲。
“一個貪官汙吏的家的丫頭,我害怕得罪她!”說話的人定然是今天找茬的人。
“姐姐慎言,沒憑沒據的,小心惹禍上身。”有人道。
“你們怕,我卻是不怕!好好的做官,幹嘛開了酒樓又開金鋪?官不與民爭利,聖人早就說過的。還有幾年前徐大人抄家,可是威風八面,焉知他是一心為國,不是為了謀si利?都去抄家了,我就不信徐家乾淨,沒貪一絲一毫。”這小丫頭還真是不怕得罪人,冷哼一聲,很是正義憤慨的樣子。
她這番話自然無人應和,在場的其他小姐們都沉默不語,一時冷場。
“小心隔牆有耳,你還是收斂些好。”這yin陽怪氣的聲音是黎四姑娘。
“今天眾姐妹們都在,我說的話自然是出了我的口,入了你們的耳,你們不說,天知地知,哪裡會被他人聽到。”
麗姐兒心想:好嘛,她這番話是把在場的人都牽連進去了。只要自己聽到點風吹草動,就定然是在場的小姐們亂嚼舌根。可麗姐兒也確實沒想到,居然有人在背後是這樣議論徐家的。眾口鑠金,積骨銷燬,蜚短流長,閒言碎語最是傷人,且還是內傷,有口說不出。
幸好麗姐兒沒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瞬間抓住了要出去理論的青杏,否則麻煩真就大了。
“姐姐還是離杜四姑娘遠些好,那位杜四姑娘可不是什麼安分人。”這個聲音麗姐兒沒聽過,即便聽過也不識此人。
不過麗姐兒暗想,這事兒還和杜四姑娘有關係?
“我就說嘛,姐姐哪裡是知道什麼官不與民爭利的說法,敢情是被人當了槍使。”有人道。
“那位杜四姑娘趾高氣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品大員家的小姐,其實沒什麼可炫耀的,無非是見不得別人好的。”有人附和道。
“我說了,你還是收斂些。我們雖不是什麼卑鄙小人,可卻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只要長輩們問起來,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黎四姑娘的聲音很冷淡,意思很明確,別想拉了所有人下水為你遮風擋雨。
“黎姐姐可是怕了?”找茬的人開始用ji將法了。
“自然是怕了,為什麼不怕?人家是皇上欽點的巡鹽御史,聖眷正隆,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為說兩句酸話,挑撥挑撥關係,ji將ji將沒腦子的就能把徐家怎麼樣?你也太